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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微部藝文一

《演慎論》
宋·傅亮

大道有言:「慎終如始,則無敗事矣。」《易》曰:「括囊無咎,慎 不害也。」又曰:「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文王小 心,《大雅》詠其多福;仲由好勇,《馮河》貽其苦箴。《虞書》著 慎身之譽,周廟銘陛坐之側。因斯以談,所以保身全 德,其莫尚於慎乎。夫四道好謙,三才忌滿,祥萃虛室, 鬼瞰高屋,豐室有蔀家之災,鼎食無百年之貴。然而 徇欲厚生者忽而不戒;知進忘退者,曾莫之懲。前車 已摧,後鑾不息,乘危以庶安,行險而徼倖。於是有顛 墜覆亡之禍,殘生夭命之釁。其故何哉?流溺忘反,而 以身輕於物也。故昔之君子,同名爵於香餌,故傾危 不及;思憂患而豫防,則針石無用。洪流壅於涓涓,合 拱挫於纖糵。介焉是式,色斯而舉,悟高鳥之風逝,鑑 醴酒而投紱,夫豈敝著而後謀通,患結而後思復,云 爾而已哉!故《詩》云:「慎爾侯度,用戒不虞。」言防萌也。夫 單以營內喪表,張以治外失中,齊秦有守一之敗,偏 恃無兼濟之功,冰炭滌於胸心,巖牆絕于四體。夫然 故形神偕全,表裡寧一,營魄內澄,百骸外固,邪氣不 能襲,憂患不能及,然可以語至而言極矣。夫以《嵇子》 之抗心希古,絕羈獨放,五難之根既拔,立生之道無 累,人患殆乎盡矣。徒以忽防於鍾呂,肆言於禹湯,禍 機發於豪端,逸翮鎩於乖舉。觀夫《貽書良友》,則匹厚 味於甘酖。原本闕八字「其憂患也,若無轡而乘奔;其慎禍 也,猶履冰而臨谷。」或振褐高樓,揭竿獨往;或保約違 豐,安於卑位。故漆園外楚,忌在龜犧;商洛遐遯,畏此 駟馬。平仲辭邑,殷鑒於崔慶;張臨挹滿,灼戒乎桑、霍。 若君子覽玆二塗,則賢鄙之分既明,全喪之實又顯。 非知之難,慎之惟艱。慎也者,言行之樞管乎?夫據圖 揮刃,愚夫弗為,臨淵登峭,莫不惴慄。何則?害交故慮 篤,患切而懼深。故《詩》曰:「不敢暴虎,不敢馮河。」慎微之 謂也。故庖子涉族,怵然為戒,差之一毫,弊猶如此。況 乎觸害犯機,自投死地,禍福之具,內充外斥,陵九折 於卭僰,泛衝波於呂梁,傾側成於俄頃,性命哀而莫 救。嗚呼嗚呼!故語有之曰:「誠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 何」傷,禍之門爾。言慎而已矣。

《跬步千里賦》以審乎致遠行之在人為韻
唐·王棨

「彼道雖遠,惟人可行。積一時之跬步,臻千里之遙程。 亦如塵至微而結成山嶽,川不息而流作滄瀛。是則 大自小成,遐因邇至。理苟均於積習,義必資乎馴致。 莫不究其攸往,明其所自。不因布武之閒,那及同舟 之地。終尋高躅,必可繼於飛鴻;不躡前蹤,安得齊於 赤驥。」是則欲追迢遞,無或踟躕。始謂「與其進也,不亦」 遠乎。玉趾勤遷,諒《金城》之可越。芳塵漸原本闕三字「水之 難逾。」矧夫高以下為著,顯以微為本,既曳踵以將至, 蓋執心而忘返。行行莫止,豈辭明月之程;去去不停, 寧憚黃雲之遠?但勉行之,終能及之。苟循途而坦坦, 盍履道以孜孜。如肯裂裳,自等聚糧之義。豈勞由徑, 當齊命駕之期。得非務進彌專,遄征有稟。念踽踽以 無怠,故儦儦而滋甚。自勤跋涉,邯鄲之學全殊;不暇 因循,燕宋之遙可審。然而志勿休者,雖難必易;行不 止者,雖遠必臻。亦猶積水為瑩冰之始,層臺實累土 之因。大道能遵,終及奔馳之子;中途儻廢,誠慚跛躄 之人。別有《跼蹐負》來,躊躇斯在。將欲跋跡霄漢,超蹤 寰海。或能開道路,解縶維,則千里之途可待。

《進五規狀》重微
宋·司馬光

《虞書》曰:「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何謂萬幾?幾之為 言微也,言當戒懼萬事之微也。夫水之微也,捧土可 塞;其盛也,漂木石,沒丘陵;火之微也,勺水可滅;及其 盛也,焦都邑,燔山林。故治之於微,則用力寡而功多; 治之於盛,則用力多而功寡。是故聖帝明王皆銷惡 於未萌,弭禍於未形,天下陰被其澤,而莫知所以然 也。《周易》坤之初六,於律為林鐘,於曆為建未之月,陽 氣方盛,而陰氣已萌,物未之知也。是故聖人謹之曰: 「履霜堅冰至。」言為人君者,當絕惡於未形,杜禍於未 成也。《繫辭》曰:「知幾其神乎!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 萬夫之望。」謂此道也。孔子謂哀公曰:「昧爽夙興,正其 衣冠,平旦視朝,慮其危難。一物失理」,亂亡之端,君以 此思憂可知矣。太宗皇帝命昭宣使、河州團練使王 繼恩討蜀,平之。宰相請除繼恩宣徽使,太宗不許,曰: 「宣徽使位亞兩府,若使繼恩為之,是宦官執政之漸 也。」宰相固請,以繼恩功大,它官不足以賞之。太宗怒, 切責宰相:特置宣政使以授之,以習戰鬥,治兵之實 也。實之不存,雖文之「盛美無益也。」臣竊見今遠方窮 民,轉死溝壑,而屢赦有罪,循門散錢,其於仁也不亦 遠乎?本根不固,有識寒心,而道宮佛廟,修廣御容,其 於孝也不亦遠乎?統紀不明,祭器紊亂,而雕繢文物, 修飾容貌,其於禮也不亦遠乎?群心乖戾,元元愁苦, 而斷竹數黍,敲叩古器,其於樂也不亦遠乎?是非錯 繆,賢「不肖渾淆,而鉤校簿書,訪尋比例,其於政也不 亦遠乎?姦暴不誅,冤詰不理,而拘泥微文,糾摘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