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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合於吾心乎?吾非不信子之云云者也,信子則 於吾道不光矣。欲默默,則道無所傳云爾。子之道,子 宜自行之者也,勿以誨我。

《上宰相書》
前人

凡居上位之人,皆勇於進而懦於退,但見己道之行, 不見己道之塞。日度一日,以至於黜退奄至,而終不 能先自為謀者,前後皆是也。閣下居位三年矣,其所 合於人情者不少,其所乖於物議者亦已多矣。姦邪 登用而不知,知而不能去;柳泌為刺史,疏而不止;韓 潮州直諫貶責,諍而不得。道路之人咸曰:「焉用彼相」 矣。閣下尚自恕,以為猶可以輔政,太平雖枉尺猶能 直尋,較吾所得者,不啻補其所失,何足遽自為去就 也。竊怪閣下能容忍,亦已甚矣。昨日來,高枕不寐,靜 為閣下思之,豈有宰相上三疏而止一邪人,而終不 信閣下天資畏慎,又不能顯辯其事,忍恥署敕,內愧 私歎,又將自恕曰:「吾道尚行,吾言尚信,我果為賢相 矣。我若引退,則誰能輔太平邪?」是又不可之甚也。當 貞觀之初,房、杜為相,以為非房、杜,則不可也。開元之 初,姚、宋為相,以為非姚、宋,則不可也。房、杜、姚、宋之不 為相,亦已久矣。中書未嘗無宰相,然則果何必於房、 杜、姚、宋?況道不行,雖皋陶、伊尹將何為也?房、杜、姚、宋 誠賢也,若道不行,言不信,其心所為賢者,終不敢進, 其心所為邪者,終不敢不薦。而許敬宗、李義府同列 用事,言信道行,又自度智力必不足以排之矣,則將 自引而止乎?將坐而待黜退乎?尚自恕,苟安於位乎? 以閣下之明度之,當可知矣。凡慮己事則不明,斷他 人事則明己私,而他人公勇易斷也。承閣下厚知,受 獎擢「者不少,能受閣下德而獻盡言者未必多人。幸 蒙以國士見目,十五年餘矣,但欲自竭其分耳。聽與 怪,在閣下裁之而已。」

《孔子從先進論》
宋·蘇軾

君子之欲有為於天下,莫重乎其始進也。始進以正, 猶且以不正繼之,況以不正進者乎?古之人有欲以 其君王者也,有欲以其君霸者也,有欲強其國者也。 是三者,其志不同,故其術有淺深,而其成功有巨細, 雖其終身之所為不可逆知,而其大節必見於其始 進之日。何者?其中素定也,未有進以強國而能霸者 也,未有進以霸而能王者也。伊尹之耕於有莘之野 也,其心固曰:「使吾君為堯舜之君,而吾民為堯舜之 民也。」以伊尹為以滋味說湯者,此戰國之策士,以己 度伊尹也,君子疾之。管仲見桓公於纍囚之中,其所 言者,固欲合諸侯也。管仲度桓公足以霸,度其身足 以為霸者之佐,是故上無侈說,下無「卑論。」古之人其 自知明也如此。商鞅之見孝公也,三說而後合。甚矣, 鞅之懷詐挾術以欺其君也,彼豈不自知其不足以 帝且王哉?顧其刑名慘刻之學,恐孝公之不能從,是 故設為高論以衒之。君既不能是矣,則舉其國惟吾 之所欲為;不然,豈其負帝王之略,而每見輒變以徇 人乎?商鞅之不終於秦也,是其進之不正也。聖人則 不然。其志愈大,故其道愈高;其道愈高,故其合愈難。 聖人視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其欲得君 以行道,可謂急矣。然未嘗以難合之故而少貶焉者, 知其始於少貶,而其漸必至凌遲而大壞也。故曰:「先 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 從先進。」孔子之世,其諸侯卿大夫視先王之禮樂,猶 方圓冰炭之不相入也,進而先之以禮樂,其不合必 矣。是人也,以道言之則聖人,以世言之則野人也。若 夫君子之急於有功者則不然,其未合也,先之以世 俗之所好;而其既合也,則繼之以先王之禮樂,其心 則然,然其進不正,未有能繼以正者也。故孔子不從。 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 直尺而利亦可為與?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 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進也;我能之而君不 能,不可為也。不敢進而進,是易其君;不可為而為,是 輕其身。是二人者皆有罪焉。故君子之始進也,曰:「君 苟用我矣,我且為是。」君曰:「能之。」則安受而不辭?君曰 「不能」,天下其獨無人乎?至於人君亦然。將用是人也, 則告之以己所欲為,要其能否而責成焉。其曰「姑用 之而試觀之者,皆過也。」後世之君子,其進也無所不 至,惟恐其不合也,曰:「我將權以濟道。」既而道卒不行 焉,則曰吾君不足以盡我也,始不正其身,終以謗其 君。是人也,自以為君子,而《孟子》之所謂「賊其君」者也。

《送徐大年還淳安序》
宋·濂

「觀人之法,當察諸心,不可泥其跡。仕不仕有弗暇論。 苟其心在朝廷,雖居韋布,操觚染翰,足以鋪張鴻偉, 上裨至化。脫或志不在斯,雖綰銅章,佩墨綬,朝受諜 訴,暮閱獄案,政績藐然無稱,古昔君子,蓋獨竊慎之。」 余於徐君大年之歸,不能無所感。大年生淳安萬山 中,載籍兼該,而辭藻豐縟,有聲於浙河東西。當皇上 龍興,招延儒雅,大年驩然被山人服,趨輦轂之下,同 修《前代史》。史成,會有詔集諸儒議禮,大年復與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