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8 (1700-1725).djvu/90

此页尚未校对

《立事》

《張子》曰:「欲事立,須是心立,心不敬則怠惰,事無由立, 況聖人誠立,故事無不立也。道義之功甚大,又極是 尊貴之事。」

和靖尹氏曰:後世人臨事多錯,只為不知道。若知道 了,臨事安得錯? 人有避事欲不為者,曰:「事當為者, 豈可不為?」廢事便是廢人道。《莊子》猶曰:「匿而不可不 為者,事也。」

五峰胡氏曰:「一身之利,無謀也,而利天下者則謀之; 一時之利,無謀也,而利萬世者則謀之。 處己有道, 則行艱難危險之中,無所不利,失其道則有不能堪, 而忿慾興矣,是以君子貴有德也。」

朱子曰:「耳目口鼻之在人,尚各有攸司,況人在天地 閒,自農工商賈等而上之,不知其幾階。其所當盡者, 小大雖異,界限截然本分。當為者一事有闕,便廢天 職。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推是心以盡其職者。此固 為不易之論。但必知夫所處之職,乃天職之自然,而 非出於人為,則各司其職以辦其事,不出於勉強不」 得已之意矣。 世事無緊要底不要做,先去其粗,卻 去其精,磨去一重,又磨一重,天下事都是如此。且如 《中庸》說:「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先且就 睹處與聞處做了,然後就不睹不聞處用功,方能細 密。而今人每每跳過一重做事,睹處與聞處元不曾 有工夫,卻便去不睹不聞處做,可知是做不成,下梢 一齊擔閣。且如屋漏暗室中,工夫如何便做得?須從 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處做起,方得。 且須立箇粗底 根腳,卻正好著細處工夫。今人於無義理底言語盡 說了,無義理底事盡做了。是於粗底根腳猶未立,卻 求深微。縱理會得,干己甚事? 常先難而後易,不然, 則難將至矣。如樂毅用兵,始「嘗懼難,乃心謹畏,不敢 忽易,故戰則雖大國堅城,無不破者。及至勝,則自驕 膽大而恃兵強,因去攻二城,亦攻不下。 作事若顧 利害,其終未有不陷於害也。」 問:「學者講明義理之 外,亦須理會時政。凡事要一一講明,使先有一定之 說,庶他日臨事,不至面牆。」曰:「學者若得胸中義理明, 從此去量度事物」,自然泛應曲當。人若有堯舜許多 聰明,自做得堯舜許多事業。若要一一理會,則事變 無窮,難以逆料,隨機應變,不可預定。今世文人才士, 開口便說國家利害,把筆便述時政得失,終濟得甚 事?只是講明義理,以淑人心,使世閒識義理之人多, 則何患政治之不舉耶? 天下事亦要得危言者亦 要得寬緩者皆不可少。隨其人所見,看其人議論。如 《狄梁公》辭雖緩,意甚懇切;如中邊皆緩,則不可。「翕受 敷施。」「九德咸事」,聖人便如此做。 今人大抵皆先自 立一箇意見。若其性寬大,便只管一向見得一箇寬 大底路;若性嚴毅底人,便只管見得一箇廉介底路。 更不平其心,看事物自有箇合寬大處,合嚴「毅處, 人最不可曉。有人奉身儉,甚充其操,上食槁壤,下飲 黃泉底,卻只愛官職;有人奉身清苦而好色,他只緣 私欲不能克,臨事只見這箇重,都不見別箇了。」或云: 「似此等人,分數勝已下底。」曰:「不得如此說。纔有病便 不好,更不可以分數論。他只愛官職,便弒父與君也 敢。 古人尊貴奉之者愈備,則其養德也愈善。後之 奉養備者,賊之而已矣。 事至於過當,便是偽。 學。 常要親細務,莫令心麤。」 問:「避嫌是否?」曰:「合避,豈可 不避!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豈可不避?如『君不 與同姓同車,與異姓同車不同服』,皆是合避處。」 問: 「程子說:『避嫌之事,賢者且不為,況聖人乎?若是有一 項合委曲而不可以直遂者,這不可以為避嫌』。」曰:「自 是道理合如此。如避嫌者,卻是又怕人道如何,這卻 是私意。如十起與不起,便是私,這便是避嫌。只是他 見得這意思,已是大段做工夫,大段會省察了。又如 人遺之千里馬,雖不受後來薦,人未嘗忘之,後亦竟 不薦。不薦自是好,然於心終不忘,便是喫他趨奉意 思不過,這便是私意。又如如今立朝,明知這箇是好 人,當薦舉之;卻緣平日與自家有恩意往來,遂避嫌 不舉他。又如有某人,平日與自家有怨,到得當官,彼 卻有事當治,卻怕人說道因前怨治他,遂休了。如此 等,皆蹉過多了。」 問:「人心不可狹小,其待人接物,胸 中不可先分厚薄,有所別異否?」曰:「惟君子能通天下 之志,故令規模寬闊,使人人各得盡其情,多少快活。 事有不當耐者,豈可全學耐事?學耐事,其弊至於苟 賤不廉 恥有當忍者,有不當忍者。 人須有廉恥。 《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恥便是羞惡之心。人有恥則 能有所不為。今有一樣人,不能安貧自屈,以至立腳 不住,不知廉恥亦何所不至?」因舉呂舍人詩云:「逢人 即有求,所以百事非。」如《論語》必先說:「富與貴是人之 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 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然後說「君子去仁,惡乎成 名!」必先教取舍之際,界限分明,然後可做工夫。不然, 則立腳不定,安能有進?又云:「學者不於富貴貧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