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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定,則是入門便差了也。」人之所以戚戚於貧賤,汲 汲於富貴,只緣不見這箇道理。若見得這箇道理,貧 賤不曾損得,富貴不曾添得。只要知這道理, 學者 當常以志士不忘在溝壑為念,則道義重而計較死 生之心輕矣。況衣食至微末事,不得未必死,亦何用 犯義犯分、役心役志,營營以求之耶?某觀今人因不 能咬菜根,而至於違其本心者眾矣,可不戒哉! 困 厄有輕重,力量有大小,若能一日十二辰點檢自己 念慮動作都是合宜,仰不愧,俯不怍,如此而不幸填 溝壑,喪軀殞命,有不暇恤,只成就得一箇是處。如此 則方寸之閒全是天理,雖遇大困厄,有致命遂志而 已,亦不知有人之是非向背,惟其是而已。 以利害 禍福言之,此是至粗底。此處人都信不及,便講學得, 待如何,亦沒安頓處。今人開口亦解說一飲一啄,自 有分定,及遇小小利害,便生趨避計較之心。古人「刀 鋸在前,鼎鑊在後,視之如無物者,蓋緣只見得這道 理,不見那刀鋸鼎鑊。 身勞而心安者為之,利少而 義多者為之。 惟君子然後知義理之所必」當為,與 義理之必可恃,利害得失既無所入於其心,而其學 又足以應事物之變。是以氣勇謀明,無所懾憚,不幸 蹉跌,死生以之。小人之心,一切反是。 人有此身,便 有所以為人之理,與生俱生,乃天之所賦,而非人力 所能為也。所以凡為人者,只合講明此理而謹守之, 不可昏棄。若乃身外之事,榮悴「休戚,即當一切聽天 命所為而無容心焉。」 問:「事有最難底,奈何?」曰:「亦有 數等:或是外面阻遏做不得,或是裏面紛亂處不去; 亦有一種紛拏時,及纖毫委曲微細處難處,全只在 人自去理會。大概只是要見得道理分明,逐事上自 有一箇道理。《易》曰:『探賾索隱』。賾處不是奧,是紛亂時, 隱是隱奧也,全在探索上。紛亂,是他自紛亂。我若有 一定之見,安能紛亂得!我」 問:「欲窮理而事物紛紜, 未能有灑落處。近惟見得富貴果不可求,貧賤果不 可逃耳。」曰:「此是就命上理會,須更就義上看。當求與 不當求,當避與不當避,更看自家分上。所以求之避 之之心,是欲如何。且其得喪榮辱,與自家義理之得 失利」害,孰為輕重,則當有以處之矣。 大抵事只有 一箇是非,是非既定,卻揀一箇是處行將去,必欲回 互得人人道好,豈有此理!然事之是非,久卻自定。時 下須是在我者無歉,仰不愧,俯不怍,別人道好道惡, 管他。

南軒張氏曰:「義之所在,君子蹈之,如飢之必食,渴之 必飲,不可改也。若一毫私意亂之,則顧瞻牽滯,而卒 失其正矣。」 論伊川說:「子貢貨殖,便生計較。纔計較 便是不受命,只計較便不是。」因言:「人逐日白思量如 何是計較處,纔有計較作為便不是。若都不計較,則 是無所為,如何應事接物?要得不計較,又要得應事 接物」,於此可以涵泳本心。

東萊呂氏曰:「大凡人資質各有利鈍,規模各有大小, 此難以一律齊,須要常不失故家氣味。所向者正,所 存者實,信其所當信,恥其所當恥,持身謙遜而不敢 虛驕,遇事審細而不敢容易。如此則雖所到或遠或 近,要是君子路上人也。」

西山真氏曰:「一事有一事之理,人能安定其心,順其 理以應之,則事既得所,心亦不勞苦擾擾焉。以私心 處之,則事必不得其當,而其心亦無須臾之寧。人徒 知為事之累心,不知乃心之累事也。」

魯齋許氏曰:「凡事物之際有兩件:有由自己的,有不 由自己的。由自己的有義在,不由自己的有命在歸 於義命而已。 世人懷智挾詐,而欲事之善,豈有此 理?必盡去人偽,忠厚純一,然後可善其事。至於死生 禍福,則一歸之天命而已。人謀孔臧,亦可以保天命, 人能攝生,亦可以保神氣。自暴自棄而有凶禍,皆自 取之也, 汲汲焉毋欲速也,循循焉毋敢惰也」,非止 學問如此,日用事為之閒皆當如此,乃能有成。 禍 福榮辱,生死貴賤,如寒暑晝夜相代之理。若以私意 小智妄為迎避,大不可也。 毀不可遽譽,亦不可遽 喜,不可遽怒,亦不可遽處。人須要重厚,待人須要久 遠,顧歲晏如何耳。一時一暫便動搖去,從他做毀譽, 後段便難收拾。 有不虞之譽,有求全之毀。不虞之 譽,無故而致譽也。無實而得譽,可乎?大譽則大毀至, 小譽則小毀至,必然之理也。惟聖賢得譽,則無所可 毀。大名之下難處,在聖賢則異於是。無難處者,無實 而得名,故難處。名,美器也。造物者忌多取,非忌多取, 忌夫無實而得名者。

薛瑄讀書錄

《慎動》

事貴審處。古人謂「天下甚事,不因忙後錯了」,真名言 也。 易簡處事,自無勞擾。 主一則作事不差,纔二 三則動作小事,亦差矣,況大事乎? 嘗見人尋常事 處置得宜者,數數為人言之,陋亦甚矣。古人功滿天 地,德冠人群,視之若無者,分定故也。 應事差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