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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也,何必取弟子之似者以僭其稱而悖其位?如 必欲聞夫子之道,不可以苟而已矣。且吾聞之,「師其 道不必師其人,師其人不必師其形。」如欲師其道,則 有夫子之「六經在,《詩》可以見夫子之心,《書》可以知夫 子之斷,《禮》可以明夫子之法,《樂》可以達夫子之德,《易》 可以察夫子之性,《春秋》可以存夫子之志」,是之弗務 而假設以為尚,此吾所以悼痛而不敢知也。且昔夫 子果何師哉?師堯舜者也,師文王者也,師周公者也, 惟曰師其道而已,未聞其假設而師之,則似堯舜者、 似文王者、似周公者,終身而不得見矣。苟不見其人, 則亦弗師其道乎。夫麟之於獸也,鳳之於鳥也,出乎 其類而處乎長者也。不幸而麟以死,鳳以亡,則亦假 設而為之乎?「諸足下盍姑止,不然,吾恐萬世之後,完 口者寡矣。死而無知則已,如有知,則子淵、子路輩將 瞑目流涕,而有責於諸足下也。諸足下其思之。」

《孔子論》
蘇洵

蘇子曰:此孔子之所以聖矣。蓋田氏六卿不服,則齊、 晉無不亡之道;三桓不臣,則魯無可治之理。孔子之 用於世,其政無急於此者矣。彼晏嬰者亦知之,曰:「田 氏之僭,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 公利。」齊景公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 嬰能知之,而莫能為之。嬰非不賢也,其浩然之氣,以 直養而無害,塞乎天地之閒者,不及孔、孟也。孔子以 羇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舉治世之禮,以律亡國之 臣,墮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必有不言 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為無 疑也。嬰之用於齊也久於孔子,景公之信其臣也愈 於定公,而田氏之禍不少衰。吾是以」知孔子之難也。 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卒,十四年陳恆弒其君,孔子沐 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之。吾是以知孔子之欲治列 國之君臣,使如《春秋》之法者,至於老且死而不忘也。 或曰:孔子知哀公與三子之必不從,而以禮告也歟? 曰:「否。」孔子實欲伐齊。孔子既告公,公曰:「魯為齊弱久 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恆弒其君,民之不予 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克也,此豈禮告而已哉? 哀公患三桓之偪,常欲以越伐魯而去之。夫以強鄰 伐國,民不予也。皋如出公之事,斷可見矣,豈若從孔 子而伐齊乎?若從孔子而伐齊,則凡所以勝齊之道, 孔子任之有餘矣。既克田氏,則魯之公室自張,三桓 不治」而自服也,此孔子之志也。

《伊尹論》
蘇軾

「辦天下之大事者,有天下之大節者也;立天下之大 節者,狹天下者也。」夫以天下之大而不足以動其心, 則天下之大節有不足立,而大事有不足辦者矣。今 夫匹夫匹婦皆知廉潔忠信之為美也,使其果廉潔 而忠信,則其智慮未始不如王公大人之能也。唯其 所爭者止於簞食豆羹,而簞食豆羹非其道不取,則 一鄉之人莫敢以不正犯之矣。一鄉之人莫敢以不 正犯之,而不能辦一鄉之事者,未之有也。推此而上, 其不取者愈大,則其所辦者愈遠矣。讓天下,與讓簞 食豆羹無以異也;治天下,與治一鄉亦無以異也。然 而不能者,有所蔽也。天下之富,是簞食豆羹之積也; 天下之大,是一鄉之推也。非千金之子,不能運千金 之資;販夫販婦,得一金而不知其所措,非智不若所 居之卑也。《孟子》曰:「伊尹耕於有莘之野,非其道也,非 其義也,雖祿之天下,弗受也。」夫天下不能動其心,是 故其才全。以其全才而制天下,是故臨大事而不亂。 古之君子,必有高世之行,非苟求為異而已。卿相之 位,千金之富,有所不「屑,將以自廣其心,使窮達利害 不能為之芥蔕,以全其才,而欲有所為耳。」後之君子, 蓋亦嘗有其志矣。得失亂其中而榮辱奪其外,是以 役役至於老死而不暇,足可悲矣。孔子敘《書》,至於舜、 禹、皋陶相讓之際,蓋未嘗不太息也。孔子安取哉?取 其不汲汲於富貴,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焉耳。夫太甲 之廢,天下未嘗有是,而伊尹始行之,天下不以為驚; 以臣放君,天下不以為僭;既放而復立,太甲不以為 專。何則?其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於天下也。彼其視 天下,眇然不足以動其心,而豈忍以廢放其君求利 也哉?後之君子,蹈常而習故,惴惴焉懼不免於天下。 一為希闊之行,則天下群起而誚之,不知求其素,而 以為古今之變,時有所不可者,亦已過矣夫。

《希聖解》
元·劉因

歲丁卯,劉子起坐中庭,有書一編,周子所傳,是謂《易》 通,微妙難詮。仰而求之,高入青天;即而探之,深入黃 泉。余乃取而讀之,星月之下,至士希賢,賢希聖,聖希 天。余不覺而嘆曰:迂哉此言!蕩蕩乎,浩浩乎天,高明 神睿,孰可希焉,欺我後人?迂哉此言!於是乎吟清風, 弄明月,扣大塊,飲太和,誦太古滄浪之詞,仰天而噓, 喟而歌曰:「湛爾太虛兮,性命之所居兮;皓爾太素兮, 元氣之所寓兮。羲軒遼兮,吾誰歸兮?孔昊邈兮,吾將 疇依兮?」諷詠不已,坐而假寐,良久而起,忽見中庭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