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吾邑人士得講習詠歌于斯學必何遵而可?心匪 存曷以異于庶民?匪敬心曷?聚匪一心曷?純皇之敷 言,本自唐虞洙泗,程朱從中衍之,今天下車書守之, 寧敢倍焉?其必戒懼于不睹不聞,嚴審于自欺自慊, 尊德性以還天命,道問學以完德性。視聽言動無違 禮,造次顛沛無違仁,以此闇修巖穴,以此靖獻明廷, 以此保蒼生而匡世道。斯真能從程、朱以學孔子以 會歸于皇極之訓,吾與邑人士共勖乎哉!
任道部藝文二〈詩〉
《延平書院》明·方岳
孔壇杏已萎,濂洛流將匱。先生天挺起延平,斯道茫 茫仍不墜。鳳凰千仞耀文明,啾啾百鳥咸吞聲。晦翁 傳受得心法,震吰斯道如雷轟。于今先生呼不起,水 色水光尚如此。我來特薦藻蘋虔,山斗巍巍空仰止。
《延平書院》黃仲昭
「先生不可作,千載仰儀型。」道脈承伊洛,心傳在考亭。 池涵新漲綠,碑蝕古苔青。墜緒今誰續,斜陽草滿庭。
《謁龜山祠》何士麟
八歲聲華遍八閩,斯文天已屬斯人。行同柳下誰堪 並,學受河南獨得真。世道能扶公論在,廟廷從祀表 章新。堂堂遺像瞻依處,萬古雲霄一鳳麟。
《謁龜山祠》張鳳翰
五馬峰前擁翠華,先生祠屋寄煙霞。斯文上續三千 載,吾道南來第一家。龍水迴流伊水合,龜山應接洛 山賒。生民久矣微先覺,仰止祠前一嘆嗟。
任道部雜錄
《文中子天地》篇:「子曰:『王道之駁久矣,禮樂可以不正 乎?大義之蕪甚矣,《詩》《書》可以不續乎』?」子曰:「唐虞之道 直以大,故以揖讓終焉,必也有聖人承之,何必定法? 其道甚闊,不可格于後。夏商之道直以簡,故以放弒 終焉,必也有聖人扶之,何必在我?其道亦曠,不可制 于下。如有用我者,吾其為周公所為乎?」子燕居,董常、 竇威侍。子曰:「吾視千載已上聖人在上者,未有若周 公焉,其道則一,而經制大備,後之為政,有所持循。吾 視千載而下,未有若仲尼焉,其道則一,而述作大明, 後之修文者,有所折中矣。千載而下,有申周公之事 者,吾不得而見也。千載而下,有紹宣尼之業者,吾不 得而讓也。」
《欒城遺言》:「唐士大夫少知道,知道惟李習之、白樂天 喜復性書三篇,嘗寫之揭於屏風。」
《齊東野語》:「伊洛之學行於世,至乾道、淳熙間盛矣。其 能發明先賢旨意,愬流徂源,論著講解,卓然自為一 家者,惟廣漢張氏敬夫、東萊呂氏伯恭、新安朱氏元 晦而已。朱公尤淵洽精詣,蓋其以至高之才,至博之 學,而一切收斂,歸諸義理。其上極于性命天人之妙, 而下至于訓詁名數之末,未嘗舉一而廢一。蓋孔、孟」 之道,至伊洛而始得其傳;而伊、洛之學,至諸公而始 無餘蘊,必若是然後可以言道學也已。此外有橫浦 張氏子韶、象山陸氏子靜,亦皆以其學傳授。而張嘗 參宗杲禪,陸又嘗參杲之徒德光,故其學往往流於 異端而不自知。程子所謂「今之異端,因其高明」者也。 至於永嘉諸公,則以詞章議論馳騁,固已不可同日 語也。世又有一種淺陋之士,自視無堪,以為進取之 地,輒亦自附于「道學」之名,裒衣博帶,危坐闊步,或抄 節語錄以資高談,或閉眉合眼,號為「默識。而扣擊其 所學,則於古今無所聞知;考驗其所行,則於義利無 所分別。」此聖門之大罪人,吾道之大不幸,而遂使小 人得以藉口為偽學之目,而君子受玉石俱焚之禍 者也。韓𠈁胄用事,遂逐趙忠定,凡不附己者,指為道 學,盡逐之。已而自知「道學」二字本非不美,於是更目 之為偽學。臣僚之薦舉,進士之結保,皆有如是。偽學 者甘伏朝典之辭,一時嗜利無恥之徒,雖嘗自附于 道學之名者,往往旋易衣冠,強習歌鼓,欲以自別。甚 者鄧「友龍輩附會迎合,首啟兵釁,而向之得罪于慶 元初者,亦從而和之」,可嘆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