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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氏徯斯曰:「先生磨研《六經》,疏條百氏,綱明目張,如 禹之治水,雖未獲任君之政,而著書立言,師表百世, 又豈一才一藝」所得並哉?其學之源,則見於《易》《書》《春 秋》《禮記》諸纂言。其學之序,則見於《學基》《學統》諸書。而 深造極詣,尤莫尚於邵子。其所著書及文章皆行於 世。公隱居時,有草屋數閒,程文憲公過而署之曰「草 廬。」 元文敏公明善以學自命,問《易》《詩》《書》《春秋》,歎曰: 「與吳先生言,如探淵海。」

薛瑄讀書錄

《道統》

道流行於天地閒,即元亨利貞仁義禮智是也。未嘗 有閒斷,但道之托於人者,有絕有續耳。 堯曰「允執 其中」,故言中自堯始。聖賢相傳之道,中而已矣。 韓 子言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孟子之傳,又曰「軻之 死,不得其傳焉」,又曰「孟氏醇乎醇者也」,又曰「惟孟軻 師子思,而子思之學出於曾子,自孔子沒,獨孟軻氏 之傳為得其宗。」愚謂自秦漢以來,諸儒未有論道統 相傳之詳且正如韓子者。至程、朱論道統之傳,亦主 其說。若韓子所見,誠所謂豪傑之士矣。 春秋之時 有孔子,斯道大明。戰國之時有孟子,斯道有寄。自秦 漢以降,世儒以知謀功利相高,不知道為何物。故韓 子曰:「軻之死不得其傳。」程子曰:「退之必有所見,不知 所傳者為何事。竊謂天命之性,道也。聖賢明此道,行 此道,是以道得其傳。不明不行,則天命之性,雖未嘗 不具於人心,然人既不明不行,則道失其傳矣。 聖 賢萬世所傳之道,只是天命之性,自伏羲、神農、黃帝、 堯、舜、禹、湯、文、武、周、孔、顏、曾、思、孟,以至周、程、張、朱,雖垂 世立教之言有不同,而其理則」豈有異哉? 程子謂: 韓子言所傳者何事?竊謂聖人之心,天理渾全,得其 心斯得其傳矣。 孟子統絕漢唐,閒言道者皆妄也, 韓子亦止能言道之用耳。 孟子之後道不明,只是 性之一字;不明 聖賢相傳之道,盡性而已。 道學 相傳,非有物以相授也。蓋性者萬物之一原,而天下 古今公共之理,即所謂道也。但先覺能明是道,行是 道,得其人而有以覺之,使之明是道,行是道,則道得 傳;無其人,則道失其傳矣。 《孟子》七篇,乃洙泗之正 傳,經千餘載,世儒例以子書視之,而無知之者。獨唐 之韓子,謂孟氏醇乎?醇者也,又曰:「軻之死,不得其傳 焉。」又曰:「求觀聖人之道,必自孟子始。」又曰:「孟子之功, 不在禹下。」是則千載之閒,知孟子者,韓子一人而已。 宋之大儒有德業聞望重於一世者,猶擠孟子於《法 言》之後,尚何望於他人耶?惟河南程夫子倡明絕學, 始表章其書,發揮其旨,而一時及門之士,遂相與翕 然服膺其說,天下始曉然知其為洙泗之正傳,而不 敢妄議。至朱子又取程氏及群賢之說,會萃折衷,以 釋其義,與《論語》《大學》《中庸》為四書。由是洙泗之正傳 益以明備千古入道之門,造道之閫,無越於此矣。有 志者尚篤志以求哉! 孔子之道,得孟子而愈尊,程 子之道得朱子而始明。 堯、舜之道,非孔子無以明, 濂、洛之道,非朱子無以發。周子、程子、張子之學,非得 朱子為之發明,後世紛紛,莫知所定論矣。 使堯、舜、 禹、湯、文、武、周、孔、顏、曾、思、孟、周、程、張子之道,昭然明於 萬世,而異端邪說莫能雜者,朱子之功也。韓子謂孟 子之功不在禹下,余亦謂朱子之功不在孟子下, 道至濂、洛、關、閩而明,今其書雖存,吾不知道之要何 在。 程、朱接孟氏之統,有功於萬世。 二程所以接 孔、孟之傳者,只是進修有序。嘗觀周「子、二程子、張子、 邵子皆與斯道之傳者也,而朱子作《大學》《中庸序》,惟 以二程子繼孟氏之統,而不及三子,何耶?蓋三子各 自為書,或詳於性命、道德、象數之微,有非後學造次 所能窺測。二程子則表章《大學》《中庸》《語》《孟》,述孔門教 人之法,使皆由此而進,自灑掃應對孝悌忠信之常, 以漸及乎精義入神之妙,循循有序,人得而依據。」此 朱子以二程子上繼孔孟之統,而不及三子與?然朱 子於《太極圖》《通書》則尊周子,於《西銘》《正蒙》則述張子, 於《易》則主邵子,又豈不以進修之序當謹守二程之 法,博學之功又當兼攷三子之書耶?及朱子又集《小 學》之書以為大學之基本,註釋《四書》以發聖賢之淵 微,是則繼二程之統者,朱子也。至許魯齋專以《小學》 《四書》為修己教人之法,不尚文辭,務敦實行,是則繼 朱子之統者,魯齋也。

《諸儒》

孟子之後,知王霸之分者《董子》。 《董子》曰:「尊孔氏者 黜百家。」若尊孔氏,又信百家,必不能真尊孔氏矣。 漢四百年,識正學者董子。唐三百年,識正學者韓子。

《韓子》氣質,明敏、剛正、樂易、寬厚,皆過於人,但生於

學絕道散之時,無所講明切磋以底大就。使生宋時, 得與道學諸君子游,則其所立當不止是矣。 唐之 韓子,乃孟子以後絕無僅有之大儒。《原道》《原性》篇雖 「博愛三品」之語有未瑩者,然大體明白純正,程子所 深許,朱子又為考正其書,誠非淺末者可得而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