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10 (1700-1725).djvu/4

此页尚未校对

有兩般義,道不虛行只在人。」問:「此詩如何?」曰:「說得大 體亦是,但不免有病,不合說一中分體、用。」又問曰:「此 句何故有病?」曰:「昔富彥國問堯夫云:『一從甚處起』?曰: 『公道從甚處起』?富曰:『一起於震』。邵曰:『一起於乾』。」問:「兩 說如何?」曰:「兩說都得。震,謂發生,乾,探本也。若會得天 理,更說甚一二?」 問:「堯夫所學如何?」曰:「與聖門卻不 同。」問:「何故卻不同?」曰:「他也只要見物理到逼真處,不 下工夫,便差卻。」問:「何故卻不著工夫?」曰:「為他見得天 地進退,萬物消長之理,便敢做大;於聖門下學上達 底事,更不施工。堯夫精」《易》之數,事物之成敗始終,人 之禍福修短,算得來無毫髮差錯。如指此屋,便知起 于何時,至某年月日而壞,無不如其言。然二程不貴 其術,堯夫喫不過。一日,問伊川曰:「今歲雷從甚處起?」 伊川曰:「起處起,如堯夫必用推算,某更無許多事。」邵 即默然。

和靖尹氏曰:「康節之學,本是經世之學。今人但知其 明《易》數,知未來事,卻小了他學問。如陳叔《易贊》云:『先 生之學,志在經綸』。最為盡之。」

《呂氏家塾記》曰:邵堯夫先生居洛四十年,安貧樂道, 自云未嘗皺眉。所居寢息處為安樂窩,自號安樂先 生。又為甕牖讀書,燕居其下,旦則焚香獨坐,晡時飲 酒三四甌,微醺便止,不使至醉也。中閒州府以更法 不餉餽寓賓,乃為薄粥以待之,好事者或載酒以濟 其乏。嘗有詩曰:「莫道山翁拙于用,也能康濟自家身。」 喜吟詩,作大字書,然遇興則為之,不牽強也。大寒暑 則不出,每出,乘小車,用一人輓之,為詩以自詠,曰:「花 似錦時高閣望,草如茵處小車行。」司馬公贈以詩曰: 「林閒高閣望已久,花外小車猶未來。」隨意所之,遇主 人喜客,則留三五宿。又之一家,亦如之,或經月忘返。 雖性高潔,而接人無賢不肖貴賤,皆歡然如親嘗自 言,若至大病,自不能支。其遇小疾,若有客對話,不自 覺疾之去體也。學者來從之問經義,精深浩博,應對 不窮,思致幽遠,妙極道數。閒與相知之深者,開口論 天下事,雖久存心世務者,不能及也。

張氏㟭曰:先生少受學于北海李之才挺之,又游河 汾之曲,以至淮海之濱,涉于濟、汶,達于梁宋,苟有達 者,必訪以道,無常師焉。乃退居共城,廬于百源之上, 大覃思于《易經》,夜不設寢,日不再食,三年而學以大 成。大名王豫天性博達之士,尤長于《易》,聞先生之篤 志,愛而欲教之,既與之語三日,得所未聞,始大驚服, 卒舍其學而學焉,北面而尊師之,衛人乃知先生之 為有道也。年三十餘,來遊于洛,以為洛邑天下之中, 可以觀四方之士,乃定居焉。先生清而不激,和而不 流,遇人無貴賤賢不肖,一接以誠。長者事之,少者友 之,善者與之,不善者矜之,故洛人久而益尊信之。四 方之學者與大夫之過洛者,莫不慕其風而造其廬。 先生之教人,必隨其才分之高下,不驟語而強益之。 或聞其言,若不適其意,先生亦不屑也。故來者多而 從者少,見之者眾而知之者尚寡。及接之久,察其所 處,無不中于理;叩其所有,愈久而愈新,則皆心悅而 誠服。先生未嘗有求于人,或餽之以禮者,亦不苟辭。 洛人為買宅,丞相富公為買園以居之。年六十,始為 隱者之服。隆寒盛暑,閉門不出,曰:「非退者之宜也。」其 于書無所不讀,諸子百家之學,皆究其本原,而釋老 技術之說,一無所惑其志。晚尤喜為詩,平易而造於 理。

歐陽氏棐曰:「康節邵先生嘗以為學者之患在于好 惡,先成乎心,而挾其私智以求于道,則蔽于所好而 不得其真,故求之至于四方萬里之遠,天地陰陽,屈 伸消長之變,無所不可,而必折衷于聖人。雖深于象 數,先見默識,未嘗以自名也。其學純一而不雜,居之 而安,行之而成,平夷渾大,不見圭角,其自得深矣。」 朱子曰:「康節本是要出來有為底人,然又不肯深犯 手做,凡事直待可做處,方試為之,纔覺難,便拽身退, 正張子房之流。」 康節學于李挺之,請曰:「願先生微 開其端,毋竟其說。」此意極好,學者當然,須是自理會 出來便好。 伊川之學,于大體上瑩徹,於小小節目 上猶有疏處。康節能盡得事物之變,卻于大「體上有 未瑩處。」劉用之云:「康節善談《易》,見得透徹。」曰:「然。伊川 又輕之。嘗有簡與橫渠云:『堯夫說《易》好聽,今夜試來 聽他說看。某嘗說,此便是伊川不及孔子處。只觀孔 子便不如此。 程、邵之學固不同,然二程所以推尊 康節者至矣。蓋以其信道不惑,不雜異端,班于溫公 橫渠之閒,則亦未可以其道不同而遽貶之也』。」又曰: 「康節之學,抉摘幻微,與佛老之言,豈無一二相似?而 卓然自信,無所污染,此其所見必有端的處。比之溫 公欲護名教而不言者,又有閒矣。」 或言:「康節心胸 如此快活,如此廣大,如何得似他?」曰:「他是甚麼樣做 工夫!」 問:「近日學者有厭拘檢,樂舒放,惡精詳,喜簡 便者,皆欲慕邵堯夫」之為人。曰:「邵子這道理豈易及 哉!他腹裡有這箇學,能包括宇宙終始古今,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