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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下開中興以後諸儒之授受,昭然不可泯也。」公受 學龜山之門,其潛思力行,任重詣極,同門皆推敬之, 義理之學,正鬱于時,一線之緒,賴是得以僅存。觀其 在羅浮山靜坐三年,所以窮天地萬物之理,切實若 此。著《遵堯錄》一篇,述皇朝相傳宏規懿範,及名臣碩 輔論建謨畫,下及元豐功利之人,紛更憲度,貽患國 家。撮要提綱,無非理亂安危之大者。公之學,其明體 適用,略可推矣。

《李侗》

朱子曰:「先生少遊鄉校有聲,已而聞郡人羅仲素得 伊、洛之學于龜山之門,遂往學焉。」羅公清介絕俗,雖 里人鮮克知之。見先生從遊受業,或頗非笑。先生若 不聞,從之累年,受《春秋》《中庸》《語》《孟》之說,從容潛玩,有 會于心,盡得其所傳之奧,羅公少然可,亟稱許焉。于 是退而屏居山里,結茅水竹之閒,謝絕世故四十餘 「年,簞瓢屢空,怡然自適。中閒,郡縣學官聞其名而招 致之,或遣子弟從遊受學,州郡士人有以矜式焉。」又 曰:「先生從羅仲素學,講誦之餘,危坐終日,以驗夫喜 怒哀樂未發之前氣象為何如,而求所謂中者若是 者,蓋久之而知天下之大本真有在乎是也。蓋天下 之理無不由是而出,既得其本,則凡出于此者,雖品 節萬殊,曲折萬變,莫不該攝洞貫,以次融釋而各有 條理,如川流脈絡之不可亂。大而天地之所以高厚, 細而品彙之所以化育,以至於經訓之微言,日月之 小物,折之于此,無一不得其衷焉。由是操存益固,涵 養益熟,精明純一,觸處洞然,泛應曲酬,發必中節。」又 曰:「其接後學答問,雖」晝夜不倦,隨人淺深,誘之各不 同,而要以反身自得,而可以入于聖賢之域。 先生 喜《黃大史》稱濂溪「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為善形容 有道者氣象。常諷誦之,而顧謂學者曰:「存此于胸中, 庶幾遇事廓然,而義少進矣。」 先生資稟勁特,氣節 豪邁,而充養完粹,無復圭角。精純之氣達于面目,色 溫言厲,神定氣和,語默動靜,端詳閑泰,自然之中,若 有成法。平居恂恂,于事若無甚可否。及其酬酢事變, 斷以義理,則有截然不可犯者。 先生道德純備,學 術通明,求之當世,殆絕倫比。然不求知于世,而亦未 嘗輕以語人,故上之人既莫之知,而學者亦莫之識。 是以「進不獲施之於時,退未及傳之於後。」而先生方 且玩其所以樂者於畎畝之中,悠然不知老之將至, 蓋所謂「依乎《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者,先生庶幾 焉。 先君子吏部府君亦從羅公問學,與先生為同 門友,雅敬重焉。嘗與沙縣鄧迪天啟語及先生,鄧曰: 「愿中如冰壺秋月,瑩白無瑕,非吾曹所及。」先君子深 以為知言,亟稱道之。 先生終日危坐,而神彩精明, 略無頹墮之氣。 問先生言行,曰:「他卻不曾著書,充 養得極好。凡為學,也不過是恁地涵養將去,初無異 義。只是先生睟面盎背,自然不可及。 先生初閒也 是豪邁底人,到後來也是磨琢之功。 先生少年豪 勇,夜醉馳馬數里而歸。後來養成徐緩,雖行二三里 路,常委蛇緩步,如從容室中也。」問:「先生如何養?」曰:「先 生只是潛養思索,他涵養得自是別,真所謂不為事 物所勝者。古人云:『終日無疾言遽色』,他真箇是如此。 尋常人去近處,必徐行;出遠處,行必稍急。先生出近 處也如此,出遠處亦只如此。尋常人,叫一人,叫之一 二聲不至,則聲必厲;先生叫之不至,聲不加于前也。 又如坐處,壁閒有字」,某每常亦須起頭一看。若先生 則不然,方其坐時,固不看也。若是欲看,則必起就壁 下視之,其不為事物所勝,大率若此。 先生居處有 常,不作費力事,所居狹隘,屋宇卑小,及子弟漸長,逐 閒接起,又接起廳屋,又有小書室,然甚整齊瀟灑,安 物皆有常處,其制行不異于人。亦嘗為任希純教授 延入學作職事,居常無甚異同,頹如也,真得龜山法 門。 先生說一步是一步,如說「仁者其言也訒。」某當 時為之語云:「聖人如天覆萬物。」曰:「不要如是廣說,須 窮其言也訒!」前頭如何要得一進步處? 先生不要 人強行,須有見得處方行,所謂灑然處。然猶有偏在。 灑落而行固好,未到灑落處,不成不行?亦須按本行 之,待其著察。 先生當時說學,已有許多意思,只謂 說「敬」字不分明,所以許多時無捉摸處。 先生好看 《論語》,自明而已,謂《孟子》早是說得好了,使人愛看了 也。其居在山閒,亦殊無文字看讀辯正,更愛看《春秋 左氏》。初學於仲素,只看經。後侯師聖來沙縣,羅邀之 至,問:「伊川如何看?」云:「亦看《左氏》。要見曲折,故始看《左 氏》。 先生有為,只用《蠱卦》,但有決烈處。」 先生嘗云: 「人之念慮,若是於顯然過惡萌動,此卻易見易除。卻 怕於隱僻底事忽爆起來,纏繞思念將去,不能除,此 尤害事。熹向來亦是如此。」 問:「先生所作《李先生行 狀》云:『終日危坐,以驗夫喜怒哀樂之前,氣象為如何, 而求所謂中者,與伊川之說若不相似』。」曰:「這處是舊 日下得語太重。今以伊川之語格之,則其下工夫處 亦是有些子偏。只是被李先生靜坐極了,便自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