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來所得如何?」焞即往問焉,謝曰:「良佐每嘗聞先生 語,多疑惑,今次見先生,聞語判然無疑,所得如此。」焞 具以告,先生曰:「某見得他也是如此,不聞」有此語爾。 華陽范氏曰:「『呂與叔修身好學,行如古人』。朱光庭 初受學於安定先生,告以為學之本,主於忠信,既終 身力行之。及見二程先生,而聞格物致知為進道之 門,正心誠意為入德之方,服行其教,造次不忘。嘗謂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惟孔孟為然,故力排異端, 以扶聖道。」
武夷胡氏曰:「河南二程先生得孟氏不傳之學於遺 經,以倡天下,而升堂睹奧,號稱高弟。在南方,則廣平 游定夫、上蔡謝顯道、龜山楊中立三人是也。龜山 天資夷曠,濟以問學,充養有道,德器早成。積於中者, 純粹而宏深;見於外者,簡易而平澹。閒居和樂,色笑 可親,臨事裁處,不動聲氣。與之游者,雖群居終日,嗒 然」不語,飲人以和,而鄙薄之態自不形也。推本《孟子》 性善之說,發明《中庸》《大學》之道,有欲知方者,為指其 攸趣,無所隱也。當時公卿大夫之賢者,莫不尊信之。 又曰:「先生造養深遠,燭理甚明,混跡同塵,知之者鮮。 行年八十,志氣未衰,精力少年,殆不能及。朝廷方嚮 意儒學,日新聖德,延禮此老,置之經席」,朝廷咨訪,裨 補必多。至如裁決危疑,經理世務,若燭照數計而龜 卜也。侯師聖安於羈苦,守節不移,因所未有。至于 講論經術,則通貫不窮;商確時事,則纖微皆察。 陳氏淵曰:「明道在潁昌時,龜山先生因往從學,明道 甚喜,每言曰:『楊君最會得容易』。及歸,送之出門,謂坐 客曰:『吾道南矣』。又曰:『謝顯道為』」人誠實,但聰悟不及 先生。明道每言楊君聰明,謝君如水投石,然亦未 嘗不稱其善。伊川自涪歸,見學者凋落,多從佛學,獨 先生與謝君不變,因歎曰:「學者皆流於外國矣,惟有 楊謝二君長進。」
馮氏忠恕曰:和靖言:嘗侍坐,伊川問曰:「張繹每聞先 生語,往往言下解悟。焞聞先生語,須再三尋思,或更 請問,然後解悟。然他日持守,恐繹不及焞。」伊川以為 然。伊川沒未幾,思叔亦沒。和靖被召,嘗曰:「思叔若在, 到今自當召用,必能有為於世。」
祁氏寬曰:張思叔三十歲方見伊川,後伊川一年卒。 初以文聞於鄉曲,後來作文字甚少,伊川每云「張繹 朴茂。」
《呂氏稽中》曰:尹和靖應進士舉,策問議誅元祐黨人, 和靖曰:「噫尚可以干祿乎哉?」不對而出,告於程子曰: 「吾不復應進士舉矣。」程子曰:「子有母在。」和靖歸告其 母,母曰:「吾知汝以為善養,不知汝以祿養。」於是退不 復就舉。程子聞之曰:「賢哉母也!」大觀中,新學日興, 有言者曰:「程頤倡為異端,尹焞、張繹為之左右。」和靖 遂不欲仕,而聲聞益盛,德益成,同門之士皆尊畏之。 伊川曰:「我死而不失其正」,尹氏子也。
呂氏本中曰:「龜山天資純厚,寬大能容物,又不見其 涯涘,不為崖異絕俗之行,以求世俗名譽,與人交始 終如一。性至孝,幼喪母,哀毀如成人,事繼母尢謹。熙 寧中,既舉進士,得官,聞河南兩程先生之道,即往從 學。既歸,閒居累年,沈浸經書,推廣師說,窮探力索,務 極其趣,涵泳廣大,而不敢輕自肆也。本中嘗聞於先」 輩長者,以為「明道先生溫然純粹,終身無疾言遽色, 先生實似之。」
章氏憲曰:龜山先生嘗云:「程門後來成就,莫踰王信 伯」,胡安國常薦其學有師承,識通世務,使司獻納,必 有補於聖時。
朱子曰:「呂與叔惜乎壽不永!如『天假之年』,必所見又 別。程子稱其『深潛縝密,可見他資質好,又能涵養。某。 若只如呂年,亦不見得到此田地矣。與叔本是箇剛 底氣質,涵養得到,所以如此。故聖人以剛之德為君 子,柔為小人。若有其剛矣,須除去那剛之病,全其為 剛之德,相次可以為學。若不剛,終是不能成』。」問:與 叔論選舉狀:「立士規以養德厲行,更學制以量才進 藝,定貢法以取賢斂才,立試法以試用養才,立辟法 以興能備用,立舉法以覈實得人,立考法以責任考 功。」曰:「其論甚高。使其不死,必有可用。」與叔後來亦 看佛書,朋友以書責之。呂云:「某只是要看他道理如 何。其文集上《雜記》亦多不純,想後來見二程了卻好。」 游定夫清德重望,皎如日星,雖奴隸之賤皆知之。 其風流餘韻,足以師世範俗。定夫事業不得大施, 獨有《中庸》《論》《孟說》垂於世。考其師友所稱,味其話言 所傳,則夫造道之深,流風之遠,有可得而推者矣。 上蔡為人英果明決,強力不倦,克己復禮,日有課程。 所著《論語說》及門人所記遺語,皆行于世。如以「生意」 論仁,以「實理」論誠,以「常惺惺」論敬,以「求是」論「窮理」,其 命意皆精當,而直指窮理居敬為入德之門,則又最 得明道教人之綱領。常宰德安府之應城,胡文定以 典學使者行部過之,不敢問以職事,顧因介紹請以 弟子禮見。入門見吏卒植立庭中,如土木偶人,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