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不及,謂主簿曰:「趙君名重,今過界不見,必為天下 笑。」即棄印綬,追至東海。謁咨畢,辭歸家。其為時人所 貴若此。咨在官清簡,計日受奉,豪黨畏其儉節。視事 三年,以疾自乞,徵拜議郎。抗疾京師。將終,告其故吏 朱祗、蕭建等,使薄斂素棺,藉以黃壤,欲令速朽,早歸 后土。不聽子孫改之。乃遺書敕子引曰:「夫含氣之倫, 有生必終,蓋天地之常期,自然之至數。是以通人達 士,鑒茲性命,以存亡為晦明,死生為朝夕,故其生也 不為娛,亡也不為戚。夫亡者元氣去體,貞魂游散,反 素復始,歸於無端。既已消仆,還合糞土。土為棄物,豈 有性」情而欲制其厚薄,調其燥濕邪?但以生者之情, 不忍見形之毀,乃有掩骼埋窆之制。《易》曰:「古之葬者, 衣以薪,藏之中野,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棺槨之造, 自黃帝始。爰自陶唐,逮於虞夏,猶尚簡樸,或瓦或木, 及至殷人,而有加焉。周室因之,制兼二代,復重以牆 翣之飾,表以旌銘之儀,招復含斂之禮,殯「葬宅兆之 期,棺槨周重之制,衣衾稱襲之數,其事煩而害實,品 物碎而難備。」然而秩爵異級,貴賤殊等。自成、康已下, 其典稍乖。至於戰國,漸至頹陵,法度衰毀,上下僭雜。 終使晉侯請隧,秦伯殉葬,陳大夫設參門之木,宋司 馬造石槨之奢。爰暨暴秦,違道廢德,滅三代之制,興 淫邪之法,國貲麋於三泉,人力單於酈墓,玩好窮於 糞土,伎巧費於窀穸,自生民以來,厚終之敝,未有若 此者,雖有仲尼重明《周禮》,墨子勉以古道,猶不能禦 也。是以華夏之士,爭相陵尚,違禮之本,事禮之末,務 禮之華,棄禮之實,單家竭財,以相營赴,廢事生而營 終亡,替所養而為厚葬,豈云聖人制禮之意乎?《記》曰: 「喪雖有禮,哀為主矣。」又曰:「喪與其易也寧戚。」今則不 然,并棺合槨,以為孝愷,豐貲重禭,以昭惻隱,吾所不 取也。昔舜葬蒼梧,二妃不從,豈有匹配之會,守常之 所乎!聖主明王,其猶若斯,況於品庶,禮所不及。古人 時同即會,時乖則別,動靜應禮,臨事合宜。王孫祼葬, 墨夷露骸,皆達於性理,貴於速變。梁伯鸞父沒,「卷席 而葬,身亡不反其尸。彼數子豈薄至親之恩,亡忠孝 之道邪?況我鄙闇,不德不敏,薄意內昭,志有所慕,上 同古人,下不為咎,果必行之,勿生疑異,恐爾等目厭 所見,耳諱所議,必欲改殯,以乖吾志。」故遠采古聖,近 揆行事,以悟爾心。但欲制坎,令容棺槨,棺歸即葬,平 地無墳,勿卜時日,葬無設奠,勿「留墓側,無起封樹。於 戲小子!其勉之哉!吾蔑復有言矣。」朱祗、蕭建送喪到 家,子引不忍父體與土并合,欲更改殯。祗、建譬以顧 命,於是奉行,時稱咨明達。
姜肱
按《後漢書姜肱傳》:「肱字伯淮,彭城廣戚人也。家世名 族。肱與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聞,其友愛天至, 常共臥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戀,不能別寢。以係嗣當 立,乃遞往就室。肱博通五經,兼明星緯,士之遠來就 學者三千餘人,諸公爭加辟命,皆不就。二弟名聲相 次,亦不應徵聘,時人慕之。肱嘗與季江謁郡,夜於道」 遇盜,欲殺之。肱兄弟更相爭死,賊遂兩釋焉,但掠奪 衣資而已。既至郡中見肱無衣服,怪問其故,肱託以 它辭,終不言盜。盜聞而感悔,後乃就精廬求見徵君。 肱與相見,皆叩頭謝罪而還所略物。肱不受,勞以酒 食而遣之。後與徐穉俱徵,不至。桓帝乃下彭城,使畫 工圖其形狀。肱臥于幽闇,以被韜面,言感眩疾,不欲 出,《風工》竟不得見之。中常侍曹節等專執朝事,新誅 太傅陳蕃、大將軍竇武,欲借寵賢德以釋眾望,乃白 徵肱為太守。肱得詔,乃私告其友曰:「吾以虛獲實,遂 藉聲價。明明在上,猶當固其本志,況今政在閹豎,夫 何為哉!」乃隱身遯命,遠浮海濱。再以元纁聘,不就,即 拜大中大夫。詔書至門,肱使家人對云:「久病就醫,遂 羸服閒行,竄伏青州界中,賣卜給食。召命得斷,家亦 不知其處。」歷年乃還,年七十七,熹平二年,終于家。弟 子陳留劉操追慕肱德,共刊石頌之。
嚴永
按《四川總志》:「嚴永,巴郡人。延熙中,居父喪,哀毀踰禮。 詔旌表其門,有《嚴孝子碑》,在郡治。」
陳紀
按《後漢書陳實傳》:「實子紀,字元方,亦以至德稱。兄弟 孝養,閨門雍和,後進之士皆推慕其風。及遭黨錮,發 憤著書數萬言,號曰《陳子》。黨禁解,四府並命,無所屈 就。遭父憂,每哀至,輒歐血絕氣,雖衰服已除,而積毀 消瘠,殆將滅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書,圖象 百城,以勵風俗。董卓入洛陽,乃使就家,拜五官中郎」 將,不得已到京師,遷侍中,出為平原相。往謁卓,時欲 徙都長安,乃謂紀曰:「三輔平敞,四面險固,土地肥美, 號為陸海。今關東兵起,恐洛陽不可久居。長安猶有 宮室,今欲西遷,何如?」紀曰:「天下有道,守在四裔,宜修 德政,以懷不附。遷移至尊,誠計之末者。愚以公宜事 委公卿,專精外任,其有違命,則威之以武。今關東兵 起,民不堪命。若謙遠朝政,率師討伐,則塗炭之民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