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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故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己溺之;稷思天下有饑 者,猶己饑之,放麑不忍,君子羨之,況子孫乎?巨陷親 於不義,罪莫大焉,而謂之孝,則天理幾於泯矣。其孝 可以訓乎?不可以訓,豈聖人之法乎?或曰:「苟為不孝, 天曷以賜之金?」吁!設使不幸而不獲金,死者不復生, 則殺子之惡不可逃,以犯無後之大罪,又焉得為孝 乎?俾其親無惻隱之心則已,有則奚以安其生?養志 者固若是歟,徼倖於偶耳。好事者遂美其非義之行, 亂名教而不察。甚矣,人之好異哉!豈其然乎?或者天 哀其子而相之歟?不然,則無辜之赤子,不復生矣。

《孝友庵記》
前人

烏傷朱氏居赤岸者為最著。元之季世,丹溪先生諱 震亨,字彥修,以道德性命之說教其鄉人,人咸服之。 先生娶戚氏,生二子:衍、玉。嘗擇地東朱山之原,謂其 子曰:「我死,與而母俱藏此,若等宜祔于左右。」皆應曰: 「諾。」已而戚氏卒,衍亦卒。未幾,先生亦卒。玉奉先生及 母夫人柩窆于其中,奉兄柩窆墓右,又預治其左為 二穴。他日將與其妻合葬,即墓前若干武為庵,俾子 弟居之以奉灑掃,匾之曰:「孝友。」而來告曰:「此先君之 志,我則行之」,請有以示後人,使世守無怠。嗚呼!古禮 之廢也久矣,葬之弊為尤甚。古之葬者,萬民各以其 族區分而序列之,惟有罪者則不入兆域。至周之季, 雖稍變弛,然族葬之禮未變也。昔嘗觀乎洙、泗之閒, 拜先聖人之墓,見伯魚、子思之冢,昭穆序葬,而子孫 咸祔其側,至今二千年而未已,猶有先王之遺意焉。 今之人儒衣冠而誦《六藝》者,皆以學孔子自命。至於 葬其親,則往往信俗巫冢師之說,為其身謀,或父子 異處,或兄弟殊遷,使其魂魄不相接,形氣不相依,與 黜罰其親何異乎?而猶以儒稱於人,不亦妄矣乎!若 先生父子者,可謂無愧於孔子。《傳》不云乎:「慎終追遠, 民德歸厚矣。」慎終之事,玉既能行之,苟欲追遠,則豈 不在後之人哉?玉之子,與衍之子,從父兄弟也。至於 孫,則為從祖兄弟矣。愈遠而至於曾元,至於來昆,又 至於數十世分益盡,愛敬之心,得無少衰乎?幸有人 焉,能相率而拜於墓下,會於斯庵之中,指之曰:「某某 墓之子也,某墓之孫也,出於某墓者也,某墓又出於 先生者也。吾數十百人,其初數十人耳;數十人其初 數人耳。數人之先先生一人耳。一人之身何為而不 親睦乎?聞斯言也,有不涕泣而下拜者,非人也,孝友 之心,其能自已乎?其有弗追遠而返始者乎?斯豈先 生之志乎?其可以示後人否乎?」玉泣曰:「是先君命玉 之志也,請書之。」

《趙孝子鉉贊》
王達

大江之陰,古暨之陽。聿生孝子,斯邑之光。其孝維何? 秉心之良。以張以維,以激頹綱,以樹乎天常。惟元之 季,寇賊擾攘,於此土孽。亦肆跳踉,施以蠆毒,侵予之 疆,盡無良心,胥為虎狼。我有祖父,惟義之恃。誓不俱 生,憤戰而死。我㜷既嫠,我躬亦穉。誰能保之,有姑姒 氏。盜赤我族,購亦亟只。我將焉之?于彼武林。我席未 暖,我突未黔。黃霧漫漫,寇亦斯臨。桑田斯變,乃返陸 沈。日其暾兮,有雺其陰。嗟我鷇雛,曷慰母心。死生契 闊,猶商與參。匪我僕夫,我難孰任。我姑在吳,爰嗣其 音。我則攸邁,我淚曷禁。王師載揚,其容有赫。殪彼凶 殘,乃梟乃磔。既投爾戈,以奠阡陌。反我室家,復我宗 祏。我母勿旋,我情匪懌。倬彼昊天,其形穹若。我籲我 呼,豈不我格?既不我格,盍褫我魄?越山迢迢,越水滔 滔。車馳其陸,舟乘其濤。我思母氏,孰云其勞。載咨牧 豎,載詢芻蕘。載咨載諏,我母於斯。四明之麓,東海之 涯。我齒方壯,我母則衰。孰不嘆嗟,孰不歔欷。載返桑 梓,我心則彝。覿我祖禰,修我母儀。昔為愁戚,今也怡 怡。昔為寒沍,今也熙熙。令德嘉聞,由遠而彌。眾善所 基,百行攸祗。彤筆登名,載揚國史。從古迄今,其人為 幾。昔有未生,世亦洵美。苟生斯時,乃敢同齒。暨山雖 高,莫樹厥聲。暨水雖遙,莫揚爾名。天地並久,日月同 晶。以貫金石,以通神明。貽之千祀,被之八紘。如卿之 雲,如景之星,如朱草之挺生。嗚呼孝子,之瑞斯徵。

《望雲思親序》
薛瑄

昔狄梁公登太行,顧瞻河陽,白雲飛繞親舍,凝立者 久之。後世思親,有以望雲自名者,遂以為故事,蓋慕 梁公之風而興起焉。余以為人子愛親之心,蓋出於 天性之真,而不能自已。其或至於揆違膝下,為時久 遠,則其思之之切,蓋有隨時感發而不可抑遏者。又 豈必登高山,望白雲之繞親舍,然後可以動其念哉! 然則梁公白雲之思,特其一時之興,前此無時而不 致其思者,固可見矣。是則後之君子求梁公思親之 實可也,慕梁公思親之名不可也。余友鄭君元吉為 其友霍志剛氏求望雲《思親序》於余,造余廬而請者 四五,至而不厭。余竊念素與志剛不相識,其思親之 慕,名與實皆不可知。獨所謂愛親之「心,出於天性之 真,而不能自已。人皆有是,非特志剛有是也。志剛家 山東,二親皆安好無恙,而志剛遊太學者有年,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