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
眭夸
按《魏書逸士傳》:「眭夸,一名昶,趙郡高邑人也。祖邁,晉 東海王越軍謀掾,後沒石勒,為徐州刺史。父邃,字懷 道,慕容寶中書令。夸少有大度,不拘小節,耽志書傳, 未曾以世務經心。好飲酒,浩然物表。年三十遭父喪, 鬚鬢致白,每一悲哭,聞者為之流涕。高尚不仕,寄情 丘壑。同郡李順願與之交,夸拒而不許。邦國少長莫」 不憚之。少與崔浩為莫逆之交。浩為司徒,奏徵為其 中郎,辭疾不赴。州郡逼遣,不得已入京都,與浩相見, 延留數日,惟飲酒,談敘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論屈 之,竟不能發言,其見敬憚如此。浩後遂投詔書于夸, 懷亦不開口。夸曰:「桃簡卿已為司徒,何足以此勞國 士也?吾便於此將別。」桃簡,浩小名也。浩慮夸即還,時 乘一騾,更無兼騎,浩乃以夸騾內之廄中,冀相維縶。 夸遂託鄉人輸租者謬為御車,乃得出關。浩知而歎 曰:「眭夸獨行士,本不應以小職辱之,又使其人杖策 復路,吾當何辭以謝也?」時朝法甚峻,夸既私還,將有 私歸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無坐。經年,送夸本騾,兼 遺以所乘馬,為書謝之,夸更不受其騾馬,亦不復書。 及浩誅,為之素服,受鄉人弔唁,經一時乃止。歎曰:「崔 公既死,誰能更容眭!」夸遂作《朋友篇》,辭義為時人所 稱。婦父鉅鹿魏攀,當時名達之士,未嘗備婿之禮,情 同朋好。或人謂夸曰:「吾聞有大才者必居貴仕,子何 獨在桑榆乎?」遂著《知命論》以釋之。年七十五卒。葬日, 赴會「者如市,無子。」
李謐
按《魏書逸士傳》:「李謐,字永和,涿郡人,相州刺史安世 之子。少好學,博通諸經,周覽百氏。初師事小學博士 孔璠,數年後,璠還就謐請業。同門生為之語曰:『青成 藍,藍謝青。師何常,在明經』。謐以公子徵拜著作郎,辭 以授弟郁,詔許之。州再舉秀才,公府二辟,並不就,惟 以琴書為業,有絕世之心。覽《考工記》《大戴禮盛德篇》」, 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論》,曰:「余謂論事辨 物,當取正於經典之真文,援證定疑,必有驗於周、孔 之遺訓,然後可以稱準的矣。今禮文殘缺,聖言靡存, 明堂之制,誰使正之?是以後人紛糾,競興異論,五九 之說,各信其習,是非無準,得失相半。故歷代紛紜,靡 所取正。乃使裴頠云:『今群儒紛糾,互相掎摭,就令其 象可得而圖,其所以居用之禮,莫能通也,為設虛器 耳。況漢氏所作四維之個,復不能令各處其辰。愚以 為尊祖配天,其義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為 殿屋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斯豈不以 群儒舛互,並乖其實,據義求衷,莫適可從哉!但恨典 文殘滅,求之靡據而』」已矣。乃復遂去室牖諸制。施之 于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于情,未可喻其所以必須。 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余 以為隆政必須其禮,豈彼一羊哉?推此而論,則聖人 之於禮,殷勤而重之;裴頠之於禮,任意而忽之。是則 頠賢於仲尼矣。以斯觀之,裴氏之子,以不達而失禮 之旨也。余竊不自量,頗有鄙意,據理尋義,以求其真, 貴合雅衷,不苟偏信。乃藉之以禮傳,考之以訓注,博 採先賢之言,廣搜通儒之說,量其當否,參其同異,棄 其所短,收其所長,推義察圖,以折厥衷,豈敢必善?聊 亦合其言志矣。凡論明堂之制者雖眾,然校其大略, 則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則據《周禮·考工》之記以為本, 是康成之徒所執;言九室者則按《大戴盛德》之篇以 為源,是伯喈之倫所持。此之二書,雖非聖言,然是先 賢之中博見洽通者也。但各記所聞,未能全正,可謂 既盡美矣,未盡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當否,便各是 所習,卒相非毀,豈達士之確論哉?小戴氏傳《禮事》四 十九篇,號曰《禮記》,雖未能全當,然多得其衷,方之前 賢,亦無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頗有明堂之義。 余故採掇二家,參之《月令》,以為「明堂五室,古今通則。 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廟,太室之東者謂之青陽,當太 室之南者謂之明堂,當太室之西者謂之總章,當太 室之北者謂之元堂;四面之室,各有夾房,謂之左右 個,三十六」戶,七十二牖矣。室個之形,今之殿前,是其 遺像耳。個者,即寢之房也。但明堂與寢,施用既殊,故 房個之名,亦隨事而遷耳。今粗書其像,以見鄙意,按 圖察義,略可驗矣。故檢之五室,則義明於《考工》;校之 戶牖,則數協於盛德;考之施用,則事著於《月令》;求之 閏也。合《周禮》與《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雖乖眾儒, 儻或在斯矣。《考工記》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東 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 以几,堂上度以筵。」余謂記得之於五室,而謬於堂之 脩廣。何者?當以理推之,令愜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 蓋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營構 之範,自當因宜創制耳。故五室者,合于五帝各居一 室之義。且四時之祀,皆據其方之正;又聽朔布令,咸 得其月之辰。可請施政,及《記》,二三俱允,求之古義,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