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4 (1700-1725).djvu/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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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不可南征,堅不從而敗。今天時人事,都不和協,何 可舉動?」世祖意不決,乃召浩,令與淵等辯之。浩難淵 曰:「陽者,德也,陰者刑也,故日蝕修德,月蝕修刑。夫王 者之用刑,大則陳諸原野,小則肆之市朝,戰伐者,用 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陰用兵,蓋得其類,修刑之 義也。歲星」襲月,年饑民流,應在他國,遠期十二年。太 白行蒼龍宿,於天文為東,不妨北伐。淵等俗生,志意 淺近,牽於小數,不達大體,難與遠圖。臣觀天文,比年 以來,月行掩昴,至今猶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頭 之國。蠕蠕、高車、旄頭之眾也。夫聖明御時,能行非常 之事。古人語曰:「非常之原,黎民懼焉。」及其成功,「天下 晏然,願陛下勿疑也。」淵等慚而言曰:「蠕蠕荒外,無用 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輕疾 無常,難得而制,有何汲汲而苦勞士馬也!」浩曰:「淵言 天時,是其所職,若論形勢,非彼所知。斯乃漢世舊說 常談,施之於今,不合事宜也。何以言之?夫蠕蠕者,舊 是國家北邊叛隸,今誅其元惡,收其善民,令復舊役」, 非無用也。漠北高涼,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則北遷, 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來降,貴者尚 公主,賤者將軍大夫,居滿朝列,又高車號為名騎,非 不可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則患其輕疾,於國兵 則不然。何者?彼能遠走,我亦能遠逐,與之進退,非難 制也。且《蠕蠕》往「數入國,民吏震驚,今夏不乘虛掩進, 破滅其國,至秋復來,不得安臥。自太宗之世,迄於今 日,無歲不警,豈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謂淵辯通解數 術,明決成敗。臣請試之,問其西國未滅之前,有何亡 徵。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實不知,是其無術。」時赫連 昌在座,淵等自以無先言,慚赧而不能對。世祖大悅, 謂公卿曰:「吾意決矣。亡國之臣,不可與謀,信矣哉!」而 保太后猶難之,復令群臣於保太后前評議。世祖謂 浩曰:「此等意猶不伏,卿善曉之令悟。」既罷朝,或有尤 浩者曰:「今吳賊南寇,而舍之北伐,行師千里,其誰不 知?若蠕蠕遠遁,前無所獲,後有南賊之患,危之道也。」 浩曰:「不然。今年不摧蠕蠕,則無以禦南賊。自國家并 西國以來,南人恐懼,揚聲動眾,以衛淮北,彼北我南, 彼勞我息,其勢然矣。」北破蠕蠕,往還之間,故不見其 至也。何以言之?劉裕得關中,留其愛子精兵數萬,良 將勁卒猶不能固守,舉軍盡沒,號哭之聲,至今未已。 如何正當國家休明之世,士馬強盛之時,而欲以駒 犢齒虎口也?設令國家與之河南,彼必不能守之自 量不能守,是以必不來。若或有眾,備邊之軍耳。夫見 瓶水之凍,知天下之寒,嘗肉一臠,識鑊中之味。物有 其類,可推而得也。且蠕蠕恃其絕遠,謂國家力不能 至,自寬來久,故夏則散眾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溫, 南來寇抄。今出其慮表,攻其不備,大軍卒至,必驚駭 星分,「望塵奔走,牡馬護群,牝馬戀駒,驅馳難制,不得 水草,未過數日,則聚而困敝,可一舉而滅,蹔勞永逸, 長久之利,時不可失也。唯患上無此意。今聖慮已決, 發曠世之謀,如何止之?陋矣哉,公卿也!」諸軍遂行。天 師謂浩曰:「是行也,如之何果可克乎?」浩對曰:「天時形 勢,必克無疑。但恐諸將瑣瑣前後顧慮,不能乘勝深 入,使不全舉耳。」及軍入其境,蠕蠕先不設備,民畜布 野,驚怖四奔,莫相收攝。於是分軍搜討,東西五千里, 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虜及獲畜產車廬,彌漫山澤,蓋 數百萬。《高車》殺蠕蠕種類,歸降者三十餘萬落,虜遂 散亂矣。世祖沿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諸大將果疑深 入有伏兵,勸世祖停止不追。天師以浩曩日之言,固 勸世祖窮討,不聽。後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 知所為,乃焚燒穹廬,科車自載,將數百人入山南走, 民畜窘聚,方六十里中,無人領統,相去百八十里,追 軍不至,乃徐徐四遁,唯此得免。」後聞涼州賈胡言:「若 復前行二日,則盡滅之矣。」世祖深恨之。大軍既還,南 賊竟不能動,如浩所量。浩明識天文,好觀星變,常置 金銀銅鋌於酢器中,令青,夜有所見,即以鋌畫紙作 字,以記其異。世祖每幸浩第,多問以異事,或倉卒不 及束帶,奉進蔬食,不暇精美。世祖為舉匕箸,或立嘗 而旋,其見寵愛如此。於是引浩出入臥內。加侍中、特 進、撫軍大將軍、左光祿大夫,賞謀謨之功。世祖從容 謂浩曰:「卿才智淵博,事朕祖考,忠著三世,朕故延卿 自近,其思盡規諫,匡予弼予,勿有隱懷。朕雖當時遷 怒,若或不用,久久可不深思卿言也。」因令歌工歷頌 群臣,事在《長孫道生傳》。又召新降高車渠帥數百人, 賜酒食於前。世祖指浩以示之曰:「汝曹視此人,尪纖 懦弱,手不能彎弓持矛,其胸中所懷,乃踰於甲兵。朕 始時雖有征討之意,而慮不自決,前後克捷,皆此人 導吾令至此也。」乃敕諸尚書曰:「凡軍國大計,卿等所 不能決,皆先諮浩,然後施行。」俄而南藩諸將表劉義 隆大嚴,欲犯河南,請兵三萬,先其未發逆擊之。因誅 河北流民在界上者,絕其鄉導,足以挫其銳氣,使不 敢深入。詔公卿議之,咸言宜許。浩曰:「此不可從也。往 年國家大破蠕蠕,馬力有餘,南賊震懼,常恐輕兵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