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紕繆,守攜見魯直,意其一言,少助其乏。魯直閱詩, 良久無語。太守曰:「此詩不知酬以幾何?」魯直笑曰:「不 必他物,但公庫送與四兩乾艾,於尻骨上做一大炷 灸之,且問曰:『爾後敢復湊放野同人』?」竟無所濟。 一相士黃生,見魯直懇求數字,取信為遊謁之資,魯 直大書遺曰:「黃生相予,官為兩制,壽至八十,是所謂 大葫蘆種也。」一笑黃生,得之欣然,士夫間莫解其意。 先祖見魯直,因問之,魯直笑曰:「一時戲謔耳。某頃年 見京師相國寺中賣大葫蘆種,仍背一葫蘆甚大,一 粒數百金人競買,至春種結,仍乃瓠爾。」蓋譏黃術之 難信也。
晁補之
按《宋史文苑傳》,補之字無咎,濟州鉅野人,太子少傅 迥五世孫,宗慤之曾孫也。父端有,工於詩,補之聰敏 強記,纔解事即善屬文,王安國一見奇之。十七歲從 父官杭州,萃錢塘山川風物之麗,著《七述》以謁州通 判蘇軾。軾先欲有所賦,讀之嘆曰:「吾可以閣筆矣!」又 稱其文博辯雋偉,絕人遠甚,必顯於世,由是知名。舉 進士,試開封及禮部別院皆第一。神宗閱其文,曰:「是 深於經術者,可革浮薄。」調澧州司戶參軍,北京國子 監教授。元祐初,為太學正。李清臣薦堪館閣,召試,除 祕書省正字,遷校書郎,以祕閣校理通判揚州。召還, 為著作佐郎。章惇當國,出知齊州。群盜晝掠塗巷,補 之默得其姓名,囊橐皆審。一日宴客,召賊曹,以方略 授之,酒行未竟,悉擒以來,一府為徹警。坐修《神宗實 錄》失實,降通判應天府、亳州,又貶監處、信二州酒稅。 徽宗立,復以著作召。既至,拜吏部員外郎、禮部郎中 兼國子編修、實錄檢討官。黨論起,為諫官管師仁所 論,出知河中府。修河橋以便民,民畫祠其象。徙湖州、 密州、果州,遂主管鴻慶宮。還家,葺歸來園,自號「歸來 子」,忘情仕進,慕陶潛為人。大觀末,出黨籍,起知達州, 改泗州。卒,年五十八。補之才氣飄逸,嗜學不知倦,文 章溫潤典縟,其凌麗奇卓,出於天成。尤精《楚詞》,論集 屈、宋以來賦詠為《變離騷》等三書。安南用兵,著《罪言》 一篇,大意欲擇仁厚勇略吏為五管郡守,及修海上 諸郡《武備》,議者以為達世務,
晁詠之
按《宋史晁補之傳》:「補之從弟詠之,字之道,少有異才, 以蔭入官,調揚州司法參軍。未上時,蘇軾守揚州,補 之倅州事,以其詩文獻軾。軾曰:『有才如此,獨不令我 一識面邪』?乃具參軍禮入謁,軾下堂挽而上,顧坐客 曰:『奇才也』。」復舉進士,又舉宏詞,一時傳誦其文。為河 中教授,元符末,應詔上書論事罷官。久之,為京兆府 司錄事,秩滿,提點崇福宮。卒,年五十二。有《文集》五十 卷。
按《老學庵筆記》:呂吉甫在北都,甚愛晁以道。以道方 以元符上書謫官,吉甫不敢薦,謂曰:「君才如此,乃自 蹈罪籍,可惜也。」以道對曰:「詠之無他,但沒著文章處 耳。」其恃氣不撓如此。〈此係之道事原本作以道誤也〉
晁說之
按《聞見後錄》:晁說之以道其姓名蚤列東坡先生薦 賢中。崇寧初,又以應詔言事編部黨者三十暑寒不 赦。淵聖帝元年,起入西掖,典制命,獨以上輩舊學遇 之。其初見帝之言,亦陳瑩中尊堯之意也。曰:「臣竊以 謂善觀聖帝明君成天下之業者,不觀其跡而觀其 志。恭惟神宗皇帝巍巍然之功,在天下者,孰不睹矣!」 其末年所以為天下後世慮者,未易為單見淺聞道 也。神宗皇帝即位之初,卻韓琦論新法之疏,至於再 三。逮琦之薨,與兩宮震悼,躬製《神道碑》,念之不已,每 對臣僚稱琦為社稷之臣。方即位初時,深欲相富弼, 弼辭以疾,退居洛陽。弼在洛陽,多以手疏論天下大 利害,皆大臣之所不敢言者。神宗欣然開納,賜以手 札曰:「義忠言親,理正文直,苟非意在愛君,志存王室, 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席,銘諸肺腑,終老是戒,更願 公不替今日之志,則天災不難弭,太平可立俟也。」嘗 因王安石有所建明而卻之曰:「若如此,則富弼手疏 稱『老臣無處告訴,但仰屋竊嘆』者,即當至矣。」弼之薨, 神宗躬製《祭文》,有曰:「言人所難,議定大策,謀施廊廟, 澤被四方,他人莫得而預也。」又其即位之初也,獨以 潁邸舊書賜司馬光,逮光不願拜樞臣之命,而歸洛 陽,修《資治通鑑》,隨其所進,命經筵讀之。其讀將盡而 所進未至,即詔趣之。熙寧中,初尚淄石硯,乃躬擇其 尢者賜光,其書成賜帶,乃如輔臣品數賜之。嘗因蒲 宗孟論人材,乃及光,曰:「未論別,只辭樞密一節,自朕 即位來,唯見此一人在。」元豐末,靈武失利,神宗當宁 慟哭,大臣不敢仰視。已而嘆曰:「誰為朕言有此者?」乃 復自發言曰:「唯呂公著數為朕言之」,用兵不是好事, 豈咎公著常爭新法不便於熙寧初哉?元豐之末,將 建太子,慎求宮僚。神宗宣諭輔弼,獨得司馬光、呂公 著二人,於王安石、呂惠卿何有哉?至厭薄代言之臣, 謂一時文章不足用思復辭賦,章惇猶能為蘇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