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1 (1700-1725).djvu/70

此页尚未校对
考證

按《列朝詩集》嘉定徐學謨《鵝池生傳》曰:「登春,字應元,

趙郡新河人。壯歲髮白,自號海翁,晚居江陵天鵝池, 更號鵝池生。家累高貲,少失父母,以無訾省。家益貧。 性嗜酒慕俠,能挽強馳騎,時發憤讀古人書,為小詩。 畫師吳偉,皆不肯竟學,里中呼為狂生。年三十一歲 間,妻子女五人皆死,遂棄家室,囊書遠遊,留博陵故」 人所二年,去之京師。布衣謝榛詩籍甚,公卿間生得 而唾之曰:「此以聲律傭丐者也,何詩之為?」去游齊、魯, 還居長白山廢寺,出所攜漢、魏及三唐詩,閉關揣摩, 三年而大就。又去而浮淮,渡江,涉吳會。已,復走徐、青, 出居庸,循太行而西,窮關、陝、澤、潞諸邊塞,敝衣苴履, 瓶無儲粟。所至逆旅,人厭賤之,間為小畫長句,傾動 市賈。賈人以脫粟鮮衣為贈,輒推以予逆旅人,大笑 而去。已,由棧道入西川,游峨眉,溯巫、巴,下荊、鄂,迂雲 夢而北走大梁。鈞州黨中丞見所題酒肆詩,留之數 月。復自宛涉襄,過京山,所跨驢蹶於唐氏之淖。唐氏 見生曝囊中書,異之,留之卒歲,為刻其詩,傳荊、郢間。 生數年前嘗至江陵,「故遼王奇其詩,召謁便殿,一夕 遁去,至是復來,感昔賢流寓之跡,買田天鵝池」,家焉。 歲獲菽十斛,雜米而炊,晝夜哦詩不絕口。吳人徐學 謨為荊州守,自往物色之,至再始見。明日戴紫籜冠, 衣皁繒衫。報謁,踞上坐,隸人皆竊罵之。守為授室城 中,約移居日往訪。屬有參謁,日旰往,生鍵扉臥,不內 守。守令人穴垣入,生方科跣,席一槁僵臥壁下。守強 起之,索酒盡歡而罷。守罹景藩之難,赴逮江夏,生送 至岳陽而返。後數年,守坐廢家居。生為道士裝,持一 缽,裹敗衲,行乞三千里,訪守海上。居三月別歸。後二 年,遼王廢為庶人。生久在庶人所,絕不與用事者比。 庶人每召遊別宮,聲妓滿前,端坐竟日,夜即大醉,目 不流睨,以故庶人客無一脫者,獨不及生。自庶人廢, 生悒悒不樂,去江陵,浪遊七澤間。石首豪張氏浮慕 生,與結詩社。生面毀其詩,張氏伺生醉,伏奴狙擊之, 賄縣令,械而出諸境。他少年憐生者,破其械而佚之。 乃自童髮為頭陀,徒跣乞食守。起家巡襄,上武當,遇 之三天門,與一月糧別去,「不知其所之。」濮陽李先芳 《清平閣唱和序引》曰:「歲癸酉,鵝池山人至自荊州。能 詩畫,性嗜酒作狂,高貴之族,非造門不見。嘗著僧帽, 噉犬肉,讀《楞枷經》,今隱嶧山間,寄山中之作。」臨邑邢 侗《弔宋叟詩序》曰:「叟自江陵歸,時時從濮上李少卿 遊。後二十年,徐公以大宗伯致政,叟從新河過。余舉 杯慷慨,言『將訪徐公吳中尋錢塘弄江濤脫履江干 乘潮解去子愿君視宋登春,豈杉柏四周中人余時 被酒笑罵唉老虜燕趙士自昔死魚腸』」龍雀不聞死 潮時甲申寒食日也。居數年新安余生從江南來道 叟詣徐公公禮敬有加時時風主人家僮慢我主人 搒家僮謝過叟佹謂「杖從青衣上拂奈何惜一便了, 不以謝王子淵乎?」一旦懊惱辭去,徐公為買艇子,庀 酒脯餞別。城外叟強一舉白,趣呼榜人勿誤我潮信, 掉頭別去,亂流抵海口四十餘里,不知昏曉,徑跳白 波逝矣。余為詩弔之,復敘次其事。徐宗伯《歸有園集》 云:「唐叔達自白下傳邢子愿《弔宋山人》詩,敘山人死 甚怪,云得之新安余生。往歲,余」生嘗至吾家問山人 蹤跡,故子愿得聞鞭奴餞行事頗實,至謂「去吾家四 十里,跳白波而逝,此中何無一人言之也?」是時山人 病脾劇,泄穢狼籍,蒼頭俱走避,獨壽奴與同寢處,笞 罵撞擊,幾無停晷。風主人鞭之而不見血,則又自裸 而鞭之,時時然大叫:「主人殺我,何不置一舟送我 東海上,令我速死。」主人方憂,不知所出。會其甥趙慷 自新河來,因以山人託慷,俾還新河,飲之酒而津遣 之。贈之詩曰:「蹈海難成魯仲連,西歸仍是再生天。」山 人覽詩,搖首曰:「不好,不好!」遂不左右顧,去而登舟,計 今已三年,絕無音耗,山人死生未可知也。即死,決不 在吾家四十里「內。如其果然,其中必有所恨,則吾負 山人多矣。當覓往時舟子,訪得其真以報子。愿姑識 其梗概如此。」《嘉定縣流寓志》云:徐學謨再起為宗伯, 登春來京師,勸以早退,且曰:「公第歸,吾終就公蹈東 海死。」學謨既謝事,登春果來。居二年,呼舟欲踐前約, 學謨與其子弟固挽之,終不聽,乃為詩送之。登春徑 去,躍入錢塘以死。子愿記山人之死。以為死于吳淞, 而宗伯力辨其不然。《嘉定志》出唐叔達之手,叔達於 宗伯為親串,其言足徵,則謂山人死錢塘者信也。宗 伯記事在萬曆己丑六月,而《志》作于庚子又十二年。 豈宗伯所謂覓往時舟子,訪得其真者,已信而有徵, 而叔達据實書之乎?山人死事,流聞互異,余故詳列 之。山人詩名《鵝池集》,文名《燕石集》,宗伯嘗刻之郢中。 齊州盧世㴶德水過信都,訪遺稿於族人家,始盡傳 於世。德水曰:「海翁傲睨一世,每慨今人無詩,有難之 者,謂翁但工五言,寂寥短章,如才力易詘何?」翁曰:「吾 幸以才力詘,故得以沈思苦吟,審於性情之正,以求 歸於溫厚和平。彼才力橫駕,揮霍奡兀者,方傷於所 恃,能無窮大而失其居乎?」著《詩禪瑣評》一卷,其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