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2 (1700-1725).djvu/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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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有司尺度一失手,則往往失多而得少。」噫有司 所操,果良法耶?何其久而不思革也?況若曾生之業, 其大者固以魁壘,其於小者亦可以中尺度,而有司 棄之,可怪也。然曾生不非同進,不罪有司,告予以歸, 思廣其學而堅其守。予初駭其文,又壯其志。夫農不 咎歲,而菑播是勤,其水旱則已,使一有穫,則豈不多 邪?曾生橐其文數十萬言來京師。京師之人無求曾 生者,然曾生亦不以干也。予豈敢求生,而生辱以顧 予。是京師之人,既不求之,而有司又失之,而獨予得 也。於其行也,遂見於文,使知生者可以弔有司,而賀 余之獨得也。

《送徐無黨南歸序》
前人

「草木鳥獸之為物,眾人之為人」,其為生雖異而為死 則同,一歸於腐壞、凘盡泯滅而已。而眾人之中有聖 賢者,固亦生且死於其間,而獨異於草木鳥獸。眾人 者,雖死而不朽,愈遠而彌存也。其所以為聖賢者,修 之於身,施之於事,見之於言,是三者所以能不朽而 存也。修於身者,無所不獲;施於事者,有得有不得焉。 其見於言者,則又有能有不能也。施於事矣,不見於 言可也。自《詩》《書》《史》《記》所傳,其人豈必皆能言之士哉? 修於身矣,而不施於事,不見於言,亦可也。孔子弟子 有能政事者矣,有能言語者矣。若顏回者,在陋巷曲 肱飢臥而已,其群居,則默然終日,如愚人然。自當時 群弟子皆推尊之,以為不敢望而及,「而後世更千百 歲,亦未能有及之者。」其不朽而存者,固不待施於事 矣,況於言乎?予讀班固《藝文志》《唐四庫書目》,見其所 列,自三代、秦、漢以來著書之士,多者至百餘篇,少者 猶三四十篇,其人不可勝數,而散亡磨滅,百不一二 存焉。予竊悲其人文章麗矣,言語工矣,無異草木榮 華之飄風,鳥獸好音「之過耳也。」方其用心與力之勞, 亦何異眾人之汲汲營營,而忽焉以死者?雖有遲有 速,而卒與二者同歸於泯滅。夫言之不可恃也蓋如 此。今之學者,莫不慕古聖賢之不朽,而勤一世以盡 心於文字間者,皆可悲也。東陽徐生,少從予學,為文 章稍稍見稱於人。既去而與群士試於禮部,得高第, 由是知名。其文辭日進,如水涌而山出。予欲摧其盛 氣而勉其思也,故於其歸,告以是言。然予固亦喜為 文詞者,亦因以自警焉。

《送梅聖俞歸河陽序》
前人

「至寶,潛乎山川之幽,而能先群物以貴於世者,負其 有異而已。」故珠潛於泥,玉潛於璞,不與夫蜃蛤珉石 混而棄者,其先膺美澤之氣,輝然特見於外也。士固 有潛乎卑位,而與夫庸庸之流俯仰上下,然卒不混 者,其文章才貌之光氣,亦有輝然而特見者矣。然求 珠者必之乎海,求玉者必之乎藍田,求賢士者必之 「乎?通邑大都,據其會,就其名而擇其精焉耳。」洛陽天 子之西都,距京師不數驛,搢紳仕宦,雜然而處,其亦 珠玉之淵海歟?予方據是而擇之,獨得於梅君聖俞, 其所謂「輝然特見而精」者耶?聖俞志高而行潔,氣秀 而色和,嶄然獨出於眾人中。初為河南主簿,以親嫌 移佐河陽,常喜與洛之士遊,故因吏事而至於此。余 嘗與之徜徉於嵩洛之下,每得絕崖倒壑、深林古宇, 則必相與唫哦其間,始而歡然以相得,終則暢然覺 乎薰蒸浸漬之為益也,故久而不厭。既而以吏事訖, 言歸。余且惜其去,又悲夫「潛乎下邑,混於庸庸」,然所 謂「能先群物而貴於世」者,特其異而已,則光氣之輝 然者,豈能掩之哉?

《讀李翱文》
前人

予始讀翱《復性書》三篇,曰:「此《中庸》之義疏爾,智者識 其性,當復中庸。愚者雖讀此,不曉也,不作可焉。」又讀 《與韓侍郎薦賢書》,以謂翱特窮時憤世,無薦己者,故 丁寧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然。以翱為秦、漢間好俠 行義之一豪雋,亦善論人者也。最後讀《幽懷賦》,然後 置書而歎,歎已復讀,不自休,恨翱不生於今,不得與 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時與翱上下其論也。況乃翱 一時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韓愈。愈嘗有賦矣,不過 羨二鳥之光榮,歎一飽之無時爾。推是心,使光榮而 飽,則復不云矣。若翱獨不然,其《賦》曰:「眾囂囂而雜處 兮,咸歎老而嗟卑。視予心之不然兮,慮行道之猶非。」 又怪神堯以一旅取天下,後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 河北以為憂。」嗚呼!使當時君子皆易其歎老嗟卑之 心,為翱所憂之心,則唐之天下,豈有亂與亡哉!然翱 幸不生今時,見今之事,則其憂又甚矣。奈何今之人 不憂也。余行天下,見人多矣,脫有一人能如翱憂者, 又皆疏遠,與翱無異。其餘光榮而飽者,一聞憂世之 言,不以為狂人,則以為病,子不怒則笑之矣。嗚呼!在 位而不肯自憂,又禁他人使皆不得憂,可歎也夫。

《祭蘇子美文》
前人

哀哀子美,命止斯邪?小人之幸,君子之嗟。子之心胸, 蟠屈龍蛇,風雲變化,雨雹交加。忽然揮斧,霹靂轟車。 人有遭之,心驚膽落,震仆如麻。須臾霽止,而四顧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