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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復稱說如此,愈非其實。得罪以來,深自閉塞,扁舟 草履,放浪山水間,與漁樵雜處,往往為醉人所推罵, 輒自喜漸不為人識。平生親友無隻字見及,有書與 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足下又復創相推與,甚非 所望。木有癭,石有暈,犀有通,以取妍於人,皆物之病 也。謫居無事,默自觀省,回視三十年以來所為,多其 病者。足下所見皆故我,非今我也。無乃聞其聲不考 其情。取其華而遺其實乎?抑將又有取於此也。

《答黃魯直書》
前人

軾始見足下詩文於孫莘老之坐,上聳然異之,以為 非今世之人也。莘老言:此人人知之者尚少,子可為 稱揚其名。軾笑曰:「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 之,將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稱揚為?」然觀其文,以求 其為人,必輕外物而自重者,今之君子莫能用也。其 後過李公擇於濟南,則見足下之詩文愈多,而得其 為人益詳。意其「超然絕塵,獨立萬物之表,馭風騎氣, 以與造物者遊,非獨今世之君子所不能用」,雖如軾 之放浪自棄,與世疏闊者,亦安得而友也。今者辱書 詞累幅,執禮恭甚,如見所畏者,何哉?軾方以此求交 於足下,而懼其不可得,豈意得此於足下乎?喜愧之 懷,殆不可勝。然自入夏以來,家人輩更臥病,忽忽至 今,裁答甚緩,想未深訝也。《古風》二首,託物引類,真得 古詩人之風,而軾非其人也。聊復次韻,以為一笑。

《賈誼論》
前人

「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惜乎賈生王者之佐,而 不能自用其才也。夫君子之所取者遠,則必有所待; 所就者大,則必有所忍。古之賢人皆負可致之才,而 卒不能行其萬一者,未必皆其時君之罪,或者其自 取也。」愚觀賈生之論,如其所言,雖三代何以遠過得 君?如漢文猶且以不用死,然則是天下無堯舜,終不 可以有所為耶?仲尼聖人,歷試於天下,苟非大無道 之國,皆欲勉強扶持,庶幾一日得行其道。將之荊,先 之以冉有,申之以子貢,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 也。孟子去齊,三宿而後出晝,猶曰:「王其庶幾召我。」君 子之不忍棄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孫丑問曰:「夫子何 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誰哉?而吾何為不 豫?」君子之愛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後 知天下果不足與有為,而可以無憾矣。若賈生者,非 漢文之不用生,生之不能用漢文也。夫絳侯親握天 子璽而授之文帝,灌嬰連兵數十萬,以決劉、呂之雌 雄,又皆高帝之舊臣。此其君臣相得之分,豈特父子 骨肉手足哉?賈生,洛陽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間,盡 棄其舊而謀其新,亦已難矣。為賈生者,上得其君,下 得其大臣,如絳、灌之屬,優游浸漬而深交之,使天子 不疑,大臣不忌,然後舉天下而唯吾之所欲為,不過 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談之間而遽為人痛哭哉!觀 其《過湘》,為賦以弔屈原,悲鬱憤悶,趯然有遠舉之志。 其後「卒以自傷哭泣,至於夭絕,是亦不善處窮者也。」 夫謀之一不見用,則安知終不復用也?不知默默以 待其變,而自殘至此。嗚呼!賈生志大而量小,才有餘 而識不足也。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遺俗之累。是 故非聰明睿智不惑之主,則不能全其用。古今稱苻 堅得王猛於草茅之中,一朝盡斥去其舊臣而與之 謀。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賈生 之志,故備論之。亦使人君得如賈生之臣,則知其有 狷介之操;一不見用,則憂傷病沮,不能復振。而為賈 生者,亦慎其所發哉!

《孔北海贊》
前人

文舉以英偉冠世之資,師表海內,意所予奪,天下從 之,此人中龍也。而曹操陰賊險狠,特鬼蜮之雄者耳, 其勢決不兩立,非公誅操,則操害公,此理之常。而前 史乃謂公「負其高氣,志在靖難,而才疏意廣,訖無成 功」,此蓋當時奴婢小人論公之語。公之無成,天也。使 天未欲亡漢,公誅操如殺狐兔,何足道哉!世之稱人 「豪者,才氣各有高卑,然皆以臨難不懼,談笑就死為 雄。操以病亡,子孫滿前,而咿嚶涕泣,留連妾婦,分香 賣履,區處衣物,平生姦偽,死見真性。世以成敗論人 物,故操得在英雄之列。而公見謂才疏意廣,豈不悲 哉!操平生畏劉備,而備以公知天下有己為喜。天若 祚漢,公使備誅操,無難也。」余讀公所作《楊四公贊》,歎 曰:「方操害公,復有魯國。一男子慨然爭之,公庶幾不 死。」乃作《孔北海贊》曰:「晉有羯奴,盜賊之靡。欺孤如操, 又羯所恥。我書《春秋》,與齊豹齒。文舉在天,雖亡不死。 我宗若人,尚友千祀。視公如龍,視操如鬼。」

《李太白碑陰記》
前人

「李太白,狂士也,又嘗失節于永王璘,此豈濟世之人 哉?而畢文簡公以王佐期之,不亦過乎?」曰:「士固有大 言而無實,虛名不適於用者。然不可以此料天下士, 士以氣為主。方高力士用事,公卿大夫爭事之,而大 白使脫靴殿上,固已氣蓋天下矣。使之得志,必不肯 附權倖以取容,其肯從君於昏乎?」夏侯湛《贊東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