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制。雖意在驕淫,而詞無浮蕩,故當時綴文之士,遂
得依而取正焉。所謂能言者未必能行,蓋亦君子不 以人廢言也。爰自東帝歸秦,逮乎青蓋入洛,四隩咸 𣳻,九州攸同,江漢英靈,燕趙奇俊,並該天網之中,俱 為大國之寶。言「刈其楚,片善無遺,潤水圓流,不能十 數,才之難也,不其然乎?」時之文人見稱當世者,則齊 人范陽盧思道、安平李德林、河東薛道衡、趙郡李元 操、鉅鹿魏澹,陳人會稽虞世基、河東柳䛒、高陽許善 心等,或鷹揚河朔,或獨步漢南,俱騁龍光,並驅雲路 矣。《魏書》序袁躍、裴敬憲、盧觀、封肅、邢臧、裴伯茂、邢昕、 溫子昇為「《文苑傳》,今惟取子昇,其餘並各附其家傳。」 《齊書》敘祖鴻勳、李廣、樊遜、劉逖、荀士遜、顏之推為《文 苑傳》,今惟取祖、李、樊、荀,其餘亦各附其家傳。《周書》不 立此傳,今取王褒、庾信列於此篇。顏之推竟從齊入 周,故列在王、庾之下;顏之儀既之推之弟,故列在之 推之末。《隋書》敘劉臻、崔儦、王頍、諸葛穎、王貞、孫萬壽、 虞綽、王冑、庾自直、潘徽為《文學傳》。今檢崔儦、王頍、孫 萬壽,各從其家傳,其餘編之此篇,并取虞世基、許善 心、柳䛒、明克讓冠之於此,以備《文苑傳》云。
《文苑傳後論》同前
論曰:「古人之所貴名不朽者,蓋重言之尚存。王褒、庾 信、顏之推、虞世基、柳䛒、許善心、明克讓、劉臻、王貞、虞 綽、王冑等,並極南土譽望,又加之以才名,其為貴顯, 固其宜也。自餘或位下人微,居常亦何能自達。及其 靈蛇可握,天網俱頓,並編緗素,咸貫辭林,雖其位可 下,其身可殺,千載之外,貴賤一焉。非此道也,孰云能」 致?凡百士子,可不務乎?
《文苑傳序》舊唐書
臣觀前代秉筆論文者多矣,莫不憲章謨誥,祖述《詩》 《騷》,遠宗毛、鄭之訓論,近鄙班、揚之述作。謂「采采芣苢, 獨高比興之源;湛湛江楓」,長擅詠歌之體。殊不知世 代有文質,風俗有淳漓,學識有淺深,才性有工拙。昔 仲尼演三代之《易》,刪諸國之詩,非求勝於昔賢,要取 名於今代。實以淳朴之時傷質,民俗之語不經,故飾 以文言,考之絃誦,然後致遠不泥,永代作程,即知是 古非今,未為通論。夫執鑒寫形,持衡品物,非伯樂不 能分駑驥之狀,非延陵不能別雅、鄭之音。若混吹竽 之人,即異聞《韶》之歎。近代唯沈隱侯斟酌《二南》,剖陳 三變,攄雲、淵之抑鬱,振潘、陸之風徽,俾律呂和諧,宮 商輯洽,不獨子建總建安之霸,客兒擅江左之雄。爰 及我朝,挺生賢俊。文皇帝解戎衣而開學校,飾賁帛 而禮儒生。門羅吐鳳之才,人擅握蛇之價。靡不發言 為論,下筆成文,足以緯俗經邦。豈止雕章縟句,《韶》諧 金奏,詞炳丹青。故貞觀之風,同乎三代。高宗天后,友 重詳延,天子賦《橫汾》之詩,臣下繼柏梁之奏。巍巍濟 濟,煇爍古今。如燕許之潤色王言,吳陸之鋪揚鴻業, 元稹劉蕡之「對策」,王維、杜甫之雕蟲,並非肄業使然。 自是天機秀絕。若隋珠色澤,無假淬磨;孔璣翠羽,自 成華彩。致之文苑,實煥緗圖。其間爵位崇高,別為之 傳。今採孔紹安以下為《文苑》三篇,覬懷才憔悴之徒, 千古見知於作者。
《文苑傳後贊》同前
贊曰:「國之華彩,人文化成。間代傑出,奮藻摛英。騏驥 逸步,《咸》《韶》正聲。燦流湘、素,下視姬、嬴。」
《文藝列傳序》唐·書
唐有天下三百年,文章無慮三變。高祖、太宗大難始 夷,沿江左餘風,絺句繪章,揣合低卬,故王、楊為之伯。 元宗好經術,群臣稍厭雕琢,索理致,崇雅黜浮氣,益 雄渾,則燕、許擅其宗。是時,唐興已百年,諸儒爭自名 家。大曆、正元間,美才輩出,擩嚌道真,涵泳聖涯,於是 韓愈倡之,柳宗元、李翱、皇甫湜等和之,排逐百家,法 度森嚴,抵轢晉、魏,上軋漢、周。唐之文完然為一王法, 此其極也。若侍從酬奉,則李嶠、宋之問、沈佺期、王維; 制冊,則常袞、楊炎、陸贄、權德輿、王仲舒、李德裕;言詩, 則杜甫、李白、元稹、白居易、劉禹錫;譎怪,則李賀、杜牧、 李商隱;皆卓然以所長為一世冠,其可尚已。然嘗言 之,夫子之門,以文章為下科,何哉?蓋天之付與,于君 子小人無常分,惟能者得之,故號「一藝。」自中智以還, 恃以取敗者有之,朋姦飾偽者有之,怨望訕國者有 之。若君子則不然,自能以功業行實光明于時,亦不 一于立言而垂不腐。有如不得試,固且闡繹優游,異 不及排,怨不及誹,而不忘納君于善,故可貴也。今但 取以文自名者為《文藝篇》,若韋應物、沈亞之、閻防、祖 詠、薛能、鄭谷等,其類尚多,皆班班有文在人間,史家 逸其行事,故弗得而述云。
《上武侍極啟》王勃
某啟:某聞元螭掩耀,光銷赤堇之芒;白鶴催輝,影滅 青胡之寶。由是紫氛霄耿,指牛漢而忘歸;丹水神 道,驪泉而罔悔。其有龍文已遠,輕圖剸兕之功;魚目 濫持,自疑靈蛇之色。循榮覽分,朝聞夕可。君侯締華 椒閣,席寵芝扃。粲貂冕於金軒,藻龜章於玉署。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