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2 (1700-1725).djvu/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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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削,其要在於高壯廣厚,詞正而理備,謂宜藏於簡 冊也。比興者流,蓋出於虞夏之詠歌,殷周之風雅,其 要在於麗則清越,言暢而意美,謂宜流於謠誦也。茲 二者,攷其旨義,乖離不合,故秉筆之士,恆偏勝獨得, 而罕有兼者焉。厥有能而專美,命之曰《藝成》,雖古文 雅之盛世,不能並肩而生。唐興以來,稱是選而不怍 者,梓潼陳拾遺。其後燕文貞以著述之餘,攻《比興》而 莫能極,張曲江以比興之隙,窮著述而不克備,其餘 各探一隅,相與背馳於道者,其去彌遠。文之難兼,斯 亦甚矣。若楊君者,少以篇什著聲於時,其炳燿尤異 之詞,諷誦於文人,盈滿於江湖,達於京師。晚節遍悟 文體,尤邃敘述,學富「識遠,才涌未已,其雄傑老成之 風,與時增加。既獲是,不數年而夭,其季年所作尤善。 其為《鄂州新城頌》《諸葛武侯傳論》《餞送梓潼陳眾甫》 《汝南周愿》《河東裴泰》《武都符義府》《太山羊士諤》《隴西 李鍊》凡六序,《廬山禪居記》《辭李常侍啟》《遠遊賦》《七夕 賦》,皆人文之選已。用是陪陳君之後,其可謂具體者 歟!」嗚呼!公既悟文而疾,既即功而廢,廢不逾年,大病 及之,卒不得窮其工、竟其才,遺文未克流於世,休聲 未克充於時,凡我從事於文者,所宜追惜而悼慕也。 宗元以通家修好,幼獲省謁,故得奉公元兄命,論次 篇簡,遂述其制作之所詣,以繫於後。

《答貢士廖有方論文書》
前人

得秀才書,知欲僕為序。然吾為文,非苟然易也,於秀 才則吾不敢愛。吾在京都時,好以文寵後輩,由吾文 知名者,亦為不少焉。自遭斥逐禁錮,益為輕薄小兒, 譁囂群朋,增飾無狀。當途人率謂僕「垢污重厚,舉將 去而遠之。今不自料而序秀才,秀才毋乃未得嚮時 之益,而受後事之累?吾是以懼。潔然盛服而與負塗」 者處,而又何賴焉?然觀秀才勤懇,意甚久遠,不為頃 刻私利,欲以就文雅,則吾曷敢以讓?當為秀才言之。 然而無顯出於今之世,視不為流俗所煽動者,乃以 示之,既無以累秀才,亦不增僕之詬罵也。計無宜於 此。若果能是,則吾之《荒言》出矣。

《與友人論文書》
前人

「古今,號文章為難」,足下知其所以難乎?非謂比興之 不足,恢拓之不遠,鑽礪之不工,頗纇之不除也。得之 為難,知之愈難耳。苟或得其高朗,探其深賾,雖有蕪 敗,則為日月之蝕也,大圭之瑕也。曷足傷其明、黜其 寶哉?且自孔氏以來,茲道大闡,家修人勵,刓精竭慮 者,幾千年矣。其間耗費簡札,役用心神者,其可數乎? 登文章之籙,波及後代,越不過數十人耳。其餘誰不 欲爭裂綺繡,互攀日月,高視於萬物之中,雄峙於百 代之下乎?率皆縱臾而不克,躑躅而不進,力蹙勢窮, 吞志而沒。故曰「得之為難。」嗟乎!道之顯晦,幸不幸繫 焉;談之辯訥,升降繫焉;鑒之頗正,好惡繫焉;交之廣 狹,屈伸繫焉。則彼卓然自得以奮其間者,合乎?否乎? 是未可知也。而又榮古虐今者比肩疊跡,大抵生則 不遇,死而垂聲者眾焉。揚雄沒而《法言》大興,馬遷生 而《史記》未振。彼之二才,且猶若是,況乎未甚聞著者 哉?固有文不傳於後祀,聲遂絕於天下者矣。故曰「知 之愈難。」而為文之士,亦多漁獵前作,戕賊文史,抉其 意,抽其華,置齒牙間,「遇事蜂起,金聲玉耀,誑聾瞽之 人,徼一時之聲,雖終淪棄,而其奪朱亂雅,為害已甚, 是其所以難也。間聞足下欲觀僕文章,退發囊笥,編 其蕪穢,心悸氣動,交於胸中,未知孰勝,故久滯而不 往也。」今往僕所著賦頌碑碣文記議論書序之文,凡 四十八篇,合為一通,想令治書蒼頭吟諷之也。擊轅 拊缶,必有所擇。顧鑒視何如耳。還以一字示褒貶焉。

《答貢士沈起書》
前人

九月,某白:「沈侯足下:無恙。蒼頭至,得所來問,志氣盈 牘,博我以《風賦》《比興》之旨。僕之樸騃專魯,而當惠施、 鍾期之位,深自恧也。又覽所著文,宏博中正,富我以 琳琅珪璧之寶甚厚。僕之狹陋蚩鄙,而膺東阿、昭明 之任,又自懼也。」烏可取識者歡笑,以為知己羞?進越 高視,僕所不敢。然特枉將命,猥承厚貺,豈得固拒雅 「志,默默而已哉!謹以所示,布露於聞人,羅列乎坐隅, 使識者動目,聞者傾耳,幾於萬一,用以為報也。」嗟乎! 僕嘗病興寄之作,堙鬱於世,辭有枝葉,蕩而成風,益 用慨然。閒歲興化里蕭氏之廬,睹足下《詠懷》五篇,僕 乃拊掌愜心,吟玩為娛。告之能者,誠亦響應。今乃有 五十篇之贈,其數相什,其功相百。覽「者歎息,謂余知 文,此又足下之賜也。幸甚幸甚!勉懋厥志,以取榮盛 時。若夫古今相變之道,質文相生之本,高下豐約之 所自,長短大小之所出,子之言云,又何訊焉?」來使告 遽,不獲申盡,輒草具以備還答。不悉。宗元白。

《答韋珩示韓愈相推避以文墨事書》

前人

足下所封示退之書云:「欲推避僕以文墨事,且以勵 足下。」若退之之才,過僕數人,尚不宜推避於僕,非其 實可知,固相假借為之詞耳。退之所敬者,司馬遷、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