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3 (1700-1725).djvu/11

此页尚未校对

取豕首,取象斗,取丹秫,取涗水」,取欄之灰,以為材,熾 之、漚之、暴之、宿之、淫之,沃之、塗之、揮之、漬之,以為法。 一入、再入、三入、五入、七入,以為候。天下染工一也,於 此有布帛焉,眾染工染之。其材之分齊,同其法之節 制,同其候之多寡,同其色之淺深、明暗、枯澤、美惡則 不同。其深而明、澤而美者,必其工之善者也;其淺而 暗、枯而惡者,必其工之不善者也。蓋天下之技,莫不 有妙焉。染之妙,得之心,而後色之妙應於手。染至於 妙,則色不可勝用矣,夫安得不使人接於目而愛玩 之乎?此惟善工能之,非不善工可能也。夫工於染者 之所染,與不工於染者之所染,其色固有間矣。然雖 工者所染之布帛,與天地四方、草木翟雀,其色則又 有間矣。無他,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色,二氣之精華, 天之所生也,天下之至色也。布帛之色,假乎物采,人 之所為也,非天下之至色也。學士大夫之於文亦然, 經之以杼軸,緯之以「情思,發之以議論,鼓之以氣勢, 和之以節奏,人人之所同也。出於口而書於紙,而巧 拙見焉。巧者有見於中,而能使了然於口與手,猶善 工之工於染也;拙者中雖有見,而詞則不能達,猶不 善工之不工於染也。天下之技,莫不有妙焉,而況於 文乎?不得其妙,未有能入其室者也。是故三代以來, 為文者至多,尚論臻其妙者,《春秋》則左丘明,戰國則 荀況、莊周、韓非,秦則李斯,漢則司馬遷、賈誼、董仲舒、 班固、劉向、揚雄,唐則韓愈、柳宗元、李翱,宋則歐陽修、 王安石、曾鞏,及吾祖老泉、東坡、潁濱。上下數千百年 間,不過二十人爾。豈非其妙難臻,故其人難得歟?」雖 然,之二十人者之於文也,誠至于妙矣。其視《六經》,豈 不有逕庭也哉!「《六經》者,聖人道德之所著,非有意於 為文,天下之至文也,猶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為色 也。左丘明之徒,道德不至,而其意皆存於為文,非天 下之至文也,猶布帛之為色也。」學者知詞氣,非《六經》 不足以言文。元非天,黃非地,青非東方,赤非南方,白 非西方,黑非北方,夏非翟,緅,非雀紅綠,非草木,不足 以言色。可不汲汲於道德,而惟文辭之孜孜乎?天台 方希直從太史宋公學為文章,其年甚少,而其文甚 工。今將歸其鄉,大肆其力於文,故因以此勉焉。

《名山藏文苑記序》
何喬遠

高皇帝起畎畝間,少罹孤賤,質學無從。渡江以後,馬 上《詩》《書》,兼操間作,睿思天授,神藻泉流,雖不同於學 士大夫字句之勤勞,而其見悟出於臣民之上,雄奇 超於翰墨之表,古質奧暢,卓偉英傑,異矣哉,帝王之 文矣。文皇御製,條達宏遠,如萬騎千乘,馳驟植立於 平沙大漠之中。而仁宗有典有則,模範雅馴,不啻學 「士。宣宗神敏兼賦,下筆立成,自亦以為會心。英、憲、孝 宗並體元黃屋,流情縑素。世宗中興藩服,淹貫經史, 傑作奇思,遠繼高帝。臣愚無知,以為高帝、世宗之文, 典謨《盤》《誥》,兼具依稀,而成祖、列聖、湯、武、殷宗,良足次 也。高帝雖以文章雄視上古,至其授旨臣下,但取明 達,無貴棘艱。」一時翰墨知遇之臣,無「過宋濂、學士。濂 遠沿元季靡縟之遺習,近承聖主不棘不艱之明旨, 蔚然而森列,浩乎其平夷,不亦宜乎!」方孝孺道法政 治,寄於文詞,列在頑臣,不暇次載。大學士楊士奇臺 閣之體,當世所推。良以朝廷之上,但取敷通,亦繇揆 端之務,未遑該洽。相沿百餘年間,有依經之儒,而無 擅場之作,漸使然也。孝廟之時,政浹道熙,其時百官 委蛇,公朝,入則振佩,出則鳴珂,莫不酒食相聚,討訂 文史,朋講群詠。時則李夢陽崛興北地,何大復並起 汴中,蔚然左、馬之業。而李東陽以先輩白眉,兼任黃 扉,汲引英流,究極華賁,李、何二子,遂褒然名一代矣。 延及正、嘉,其風未泯。唐順之、王慎中名於嘉靖之初, 或規摹於蘇氏,或體裁乎歐、曾,乃有歷下李攀龍、吳 郡王世貞振而大之。二子者,搦管則橫耽乎當世,登 壇則相遇於中原,駿聲並馳,高名獨盛。但按其所作, 亦有可述。攀龍自前漢先秦,愬而上窺,雜取哲詞,貫 珠駢玉,法則匠心,言終芻狗,時專長乎廑廑,未狼藉 乎郁郁者也。王世貞武庫之儲,河湧川流,蕩蕩浩浩, 即有穠冶之世情,尚未根源於道德。稽之於經,似或 遠焉。嗟乎!文章一途,其理則已盡於天地之間,其法 則已極乎今古之變。惟夫深造以道,富有日新,擬議 成之,斯其根柢。自非庸德庸言,禮樂先進,烏能彬彬 質有其文者哉!今具列《文苑》、詩賦之家,並亦綴屬。

《創大復何先生祠記》
蔡汝楠

先生,汝南信陽人也。信陽故有祠,而郡久未祠,祠自 前守河中王子崇古始。王子之祠先生也,則以固始 許公合饗,而署曰「烈文」,蓋兩重云。業已妥神立石,而 嗣守者謂不宜與許公並祠,則出其主鄉賢祠中,而 事遂寢。蓋八年,而余以撫治至大梁,首詢得其事,慨 然思振舉之矣。而是時先生孫洛文省試第一,復具 言前事。方亟施行,會汝南守迫上計,未報。越歲夏,新 守徐子中行至,復以祠事請曰:「何先生以文章增重 昭代,功德遠矣。況明公亟意表章,而有司不以時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