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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府。東坡初擢制科簽書判官事,吏呼『蘇賢良,公 弼怒曰:『府判官何賢良也』』?」杖其吏不顧。或謁入不得 見。故東坡《客次假寐》詩:「雖無性命憂,且復忍斯須。」又 《九日獨不預府宴,登真興寺閣》詩:「憶弟恨如雲不散, 望鄉心似雨難開。」其不堪如此。又東坡詩案云:任鳳 翔府簽判日,為中元節,不過知府廳,罰銅八斤。亦公 弼案也。東坡作府齋醮禱祈諸小文,公弼必塗墨改 定,數往反,至為公弼作《凌虛臺記》曰:「東則秦穆公祈 年橐泉,南則漢武長楊、五柞,北則隋之仁壽,唐之九 成」,計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不可動者,豈特百 倍于臺而已哉?然數世之後,欲求其「髣髴,破瓦頹垣, 無復存者,既已化為禾黍荊棘,丘墟隴畝矣,而況于 此臺歟?夫臺不足恃以長久,而況于人事之得喪,忽 往而忽來者歟?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則過矣。」公弼 覽之,笑曰:「吾視蘇明允猶子也,某猶孫子也。平日故 不以辭色假之者,以其年少,暴得大名,懼夫滿而不 勝也,乃不吾樂邪?」不易一字,亟命刻之石。後公弼受 他州饋酒,從贓,坐沮辱抑鬱抵于死。或云:歐陽公憾 于公弼有曲折,東坡不但望公弼相遇之薄也。公弼 子慥季常,居黃州之岐亭,慕朱家、郭解為人,閭里之 俠皆歸之。元豐初,東坡謫黃州者,執政疑公弼廢死, 自東坡委于季常甘心焉。然東坡、季常相得驩甚,故 東坡特為公弼作傳,至比之汲黯,曰:「軾官鳳翔,實從 公二年。」方是時,年少氣盛,愚不更事,屢與公爭議,至 形于言色,已而悔之。崔德符戲語予曰:「果如元豐執 政之疑,東坡之悔,豈釋氏懺悔之悔乎?」

《墨莊漫錄》:東坡在海外,瓊州士人姜公弼來從學,坡 題其扇云:「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公弼 求足之,坡云:「候汝登科,當為汝足。」後入廣,被貢至京 師,時坡已薨,乃謁黃門于許下。子由乃為足之云:「生 長芸間已異芳,風流稷下古諸姜。適從瓊管魚龍窟, 秀出羊城翰墨場。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 荒。錦衣他日千人看,始信東坡眼目長。

《老學庵筆記》:呂吉甫問客:「蘇子瞻文辭似何人?」客揣 摩其意,答之曰:「似蘇秦、張儀。」呂笑曰:「秦之文高矣,儀 固不能望,子瞻亦不能也。」徐自誦其表語云:「面折馬 光于講筵,廷辯韓琦之奏疏,甚有自得之色。」客不敢 問而退。

饒德操詩為近時僧中之冠。早有大志,既不遇,縱酒 自晦,或數日不醒。醉時往往登屋危坐,浩歌慟哭,達 旦乃下。又嘗醉赴汴水,適遇客舟救之,獲免。

《聞見前錄》:王荊公天資孝友,俸祿入門,諸弟輒取以 盡,不問。其子雱既長,專家政,則不然也。荊公諸弟皆 有文學。安禮者,字和甫,事神宗為右丞,氣豪玩世,在 人主前不屈也。一日,宰執同對,上有無人材之歎,左 丞蒲宗孟對曰:「人材半為司馬光以邪說壞之。」上不 語,正視宗孟久之,宗孟懼甚,無以為容。上復曰:「蒲宗 孟乃不取司馬光耶?司馬光者未論別事,只辭樞密 一節,自朕即位以來,唯見此一人。他人則雖迫之使 去,亦不肯矣。」又因泛論古今人物,宗孟盛稱揚雄之 賢,上作而言曰:「揚雄著《劇秦美新》,不佳也。」上不樂。宗 孟又因奏書請官屬恩,上曰:「所修書謬甚,無恩。」宗孟 又引例,書局、儀鸞司等當賜帛,上以小故未答。安禮 進曰:「修書謬,儀鸞司者恐不預。」上為之笑。罷朝,安禮 戲宗孟曰:「揚雄為公坐累矣。」方蘇子瞻下御史獄,小 人勸上殺之,安禮言其不可。安國者,字平甫,尤正直 有文。一日,荊公與呂惠卿論新法,平甫吹笛于內,荊 公遣人諭曰:「請學士放鄭聲。」平甫即應曰:「願相公遠 佞人。」惠卿深銜之。後荊公罷,竟為惠卿所陷,放歸田 里,卒以窮死。雱者,字元澤,性險惡,凡荊公所為不近 人情者,皆雱所教,呂惠卿輩奴事之。荊公置條例司, 初用程顥伯淳為屬,伯淳,賢士。一日盛暑,荊公與伯 淳對語,雱乃囚首跣足,手攜婦人冠以出,問荊公曰: 「所言何事?」荊公曰:「以新法數為人沮,與程君議。」雱箕 踞以坐,大言曰:「梟韓琦、冨弼之頭于市,則新法行矣。」 荊公遽曰:「兒誤矣!」伯淳正色曰:「方與參政論國事,子 弟不可預,姑退。」雱不樂去。伯淳自此與荊公不合。祖 宗之制,宰相之子無帶職者,神宗特命雱為從官,然 雱已病不能朝矣。雱死,荊公罷相,哀悼不忘,有「一日 鳳鳥去,千年梁木摧」之詩,蓋以比孔子也。荊公在鍾 山,嘗恍惚見雱荷鐵枷,杻如重囚。荊公遂施所居半 山園宅為寺,以薦其福。後荊公病瘡良苦,嘗語其姪 曰:「亟焚吾所謂《日錄》者。」姪紿公,焚他書代之,公乃死。 或云又有所見也。

《東軒筆錄》:「王安國著《序言》五十篇。上初即位,韓絳、卲 亢為樞密副使,同以序言進。上御批稱美,令召試學 士院,將不次進用。而大臣有不喜者,止得兩使職官, 從辟為西京國子監教授。後中丞呂晦彈奏王荊公, 猶引以為推恩太重。」平甫博學士文章通古今,達治 道,勁直寡合,不阿時之好惡,雖與荊公論議亦不苟 合,故異時執政得以中傷,而言事者謂非毀其兄,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