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3 (1700-1725).djvu/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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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山林無用之身,惜乎平甫下世,今惘惘然若有所 失。人生百年有幾賓主,如某與平甫者復有幾?撫事 感慨,不能為懷。平甫既歿,稚子甚幼,入其門則必為 之悽然。終日獨坐,逡巡而歸。思欲捨去,則念平甫垂 絕之言,何忍言去?留而不去,則既無主人矣,其能久 乎」云云。同時黃白石景說之言曰:「造物者不欲以富 貴浼堯章,使之聲名焜燿於無窮也。」此意甚厚。又楊 伯子長孺之言曰:「先君在朝列時,薄海英才雲次鱗 集,亦不少矣,而布衣中得一人焉,曰姜堯」章。嗚呼,堯 章一布衣耳,乃得盛名於天壤間,若此則軒冕鍾鼎, 真可敝屣矣。是時又有單煒丙文者,沅陵人,博學能 文,得二王筆法,字畫遒勁,合古法度,於攷訂法書尤 精。武舉得官,仕至路分,著聲江湖間,名士大夫多與 之交,自號「定齋居士」,與堯章投分最稔,亦韻士也。堯 章詩詞已板行,獨雜文未之見。余嘗於親舊間得其 《手槁》數篇,尚思所以廣其傳焉。

《道山清話》:黃庭堅宜州之貶也,坐為承天寺藏記。 張舜民彬州之貶也,坐進兵論。世言「白骨似山沙似 雪」之詩,此特一事耳,兵論近於不遜矣。舜民嘗因登 對云:臣頃赴潭州任,因子細奏陳神宗感疾之因。哲 宗至於失聲而哭。

《貴耳集》:項平齋自號江陵病叟。余侍先君往荊南,所 訓學詩當學杜詩,詞當為柳詞。扣其所云,杜詩柳詞, 皆無表德,只是實說。嘗為潭教,與帥啟云:「抆淚過故 人之墓,驚鬢髮之皆非;倚杖看祝融之峰,喜山色之 如舊。」

竹隱徐淵子似道,天台人,韻度清雅。《買硯》詩云:「俸餘 宜辦買山錢,卻買端州一硯磚。依舊被渠驅使出,買 山之事定何年。」《遊廬山,得蟹》詩曰:「不到廬山辜負目, 不食螃蟹辜負腹。亦知二者古難并,到得九江吾事 足。廬山偃蹇坐吾前,螃蟹郭索來酒邊。持螯把酒與 山對,世無此樂三百年。時人愛畫陶靖節,菊遶東籬 手親折。何如更畫我持螯,共對廬山作三絕。」淵子為 小蓬,朝聞彈疏,坐以小舟,載菖蒲數盆,翩然而去,道 間爭望若神仙然。

《蒙齋筆談》:「李習之學識實過韓退之,蓋其所知者各 異。退之主張吾道,千載一人,而余為是言,固不韙矣。 然余自不以為疑,曷不取其原道讀之,醇粹而不雜, 明果而不二,世皆以比孟子,然究其所終,則得儒者 之說,而苟知學孔子者,皆能為是言。習之他文不多 見,而其《復性書》三篇,於秦漢以下諸儒略無所襲,獨」 超然知顏子之用心,若唐人之為佛者,亦或似然。其 言矯而中幸,中必有乖忤,未能如習之坦然至到。蓋 二人之為儒,一也。今世言三代周公、孔子之道詳者 莫如《禮記》。《禮記》之傳駁,而真得孔子之言者,惟《中庸》 與《大學》。退之出於《大學》而未至,故《原道》之末,論正心、 誠意曰:「古之為是者將以有為;今之為是者,外其天 下國家而滅其天常。」蓋以詆佛、老,意謂絕仁義,棄禮 樂,皆以其莊語而不窮其旨,區區以孟子與荀卿、揚 雄為辨,則已下矣。故曰「未至習之」,學出《中庸》而不膠 其言。故論至誠盡性之道,自孟子推之至于子思,子 思推之至于孔子,合于《易》之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 下之故,知顏子之不「遠復」,為「三月不違仁」卿與雄,曾 無足議,而退之之所未嘗語也,故曰「不膠其言。」二人 要不可偏廢,將以正人,則不可無退之,將以自治,則 不可無習之。習之惟其所見者明,故其文章合處,亦 追跡退之,無甚愧。唐人記習之,退之姪婿,似不肯相 下,雖退之強毅,亦不敢屈以從己。弟子之者,惟籍、湜 輩爾。近歲無能知習之者,惟老蘇嘗及之,然止與其 文辭,子瞻兄弟不復言。甚矣學之難也!後必有與余 同者,然後知余之言不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