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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記者,蓋所以備不忘,如記營建,當記月日之久近, 工費之多少,主佐之姓名,敘事之後,略作議論以結 之,此為正體。至若范文正公之《記嚴祠》,歐陽文忠公 之記《晝錦堂》,蘇東坡之記《山房藏書》,張文潛之記,進 學齋晦翁之作。《婺源書閣記》,雖專尚議論,然其言足 以垂世而立教,弗害其為體之變焉。

徐師曾文體明辯

《記》

按《金石例》云:「記者,紀事之文也。《禹貢、顧命》乃記之祖, 而記之名則昉於《戴記》《學記》諸篇。厥後揚雄作《蜀記》, 而《文選》不列其類,劉勰不著其說」,則知漢魏以前作 者尚少,其盛自唐始也。其文以敘事為主,後人不知 其體,顧以議論雜之,故陳師道云:「韓退之作記,記其 事耳。今之記乃論也。」然觀《燕喜亭記》已涉議論,而歐、 蘇以下,議論寖多。故今采錄諸記,而以「三品」別之。又 有托物以寓意者;有首之以「序」,而以韻語為記者,有 篇末系以詩歌者,皆為別體。又有《墓塼記》《墳記》《塔記》, 則皆附於「墓誌」之條,茲不復列。

記部藝文一

《敕沈約撰佛記序》
梁·武帝

去歲令虞闡等撰《佛記》,并令作序,序體不稱,頻治改, 猶未盡致。尋佛教因三假以寄法,藉二諦以明理,達 相求宗,不著會道,論其旨歸,似未至極,乃不應以此 相煩,亦是一途善事,可得為厝筆不?以故指敕闡等 結序末體,又似小異。

《上裴中丞撰訾家洲記啟》
唐·柳宗元

右伏奉處分,令撰《訾家洲亭記》。伏以境之殊尤者,必 待才之絕妙,以極其詞。今是亭之勝,甲於天下,而猥 顧鄙陋,使為之記。伏受嚴命,不敢固讓,退自揣度,惕 然汗流。累奉游宴,竊觀物象,涉旬模擬,不得萬一。竊 復詳忖,進退若墜。久稽篆刻,則有違慢之辜;速課空 薄,又見疏蕪之累。𠎝期廢事,尤有戰慄。謹修撰訖上 獻。退自跼蹐,不知所裁。無任隕越惶恐之至。

《上河東相公啟》
李商隱

商隱啟:伏奉榮示。伏蒙仁恩撰《金字法華記》一首,正 冠薦笏,跪捧伏讀。聽儀鳳之簫管,祗恐曲終;對仙客 之棋枰,仍憂路盡。欣榮羨慕,造次失常。昨者爰託翠 珉,將翻貝夾;方資護念,粗翼標題。換骨惟望於一丸, 剜身止求於半偈。豈謂尚書載持夢筆,仰拂文星,入 不二法門,住第一義諦。儒童菩薩始作仲尼;金粟如 來,方為摩詰,鋪舒於無上,藻輝於至真,而又以七喻 之微,較五常之典,脗然合契,永矣同塗。既令弟子言 詩,又與聲聞受集作授《記》「一佛出世,萬人所望。不知孱 微,何以負荷?便當刻之鳥篆,置彼龍宮。此則吹之以 宋玉之風,照之以謝莊之月。彼則傳之於赤髭疏主, 示之於白足禪師。然後負箒趨門,前芻入廐,以鈴奴 為勸。」集作歡友與車御為良朋,翼心從公,以謝嘉命。過 此而往,不知所圖。下情無任距躍,感激歡喜,信受之 至。謹啟。

《唐侯喜復黃陂記》
宋·歐陽修

右《復黃陂記》,唐侯喜撰。黃陂在汝州,汝州有三十六 陂,黃陂最大,溉田千頃,始作於隋。記云「至貞元辛未, 刺史盧虔始復之。」辛未,貞元七年也,碑元和三年建。 喜之文辭嘗為韓退之所稱,而世罕傳者,余之所得, 此碑而已。

《唐樊宗師絳守居園池記》
前人

右《絳守居園池記》,唐樊宗師撰,或云「此石宗師自書。」 嗚呼!元和之際,文章之盛極矣,其怪奇至於如此。

《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記》
前人

右《平泉草木記》,李德裕撰。余嘗讀「《鬼谷子》書,見其馳 說諸侯之國,必視其為人材性賢愚、剛柔緩急,而因 其好惡、喜懼、憂樂而捭闔之,陽開陰塞,變化無窮,顧 天下諸侯無不在其術中者,惟不見其所好者不可 得而說也。以此知君子宜慎其所好。蓋泊然無欲,而 禍福不能動,其利害不能誘」,此鬼谷之術所不能為 者,聖賢之高致也。其次簡其所欲,不溺於所好,斯可 矣。若德裕者,處富貴,招權利,而好奇貪得之心不已, 至或疲弊精神於草木,斯其所以敗也。其《遺戒》有云: 「壞一草一木者,非吾子孫。」此又近乎愚矣。

《唐閩遷新社記》
前人

右閩遷《新社記》,唐濮陽宁撰。其辭云:「大中十年夏六 月,關西公命遷社于州坤,凡築四壇。壇社稷,其廣倍 丈有五尺,其高倍尺有五寸,主以石壇;風師廣丈有 五尺,高尺有五寸;壇;雨師廣丈而高尺」云。文字古雅, 甚可愛。嗚呼!唐之禮樂盛矣,其遺文有足采焉。州縣 社稷有主,見於此記,蓋大中時其體猶在也。按《唐書》, 楊發自蘇州刺史為福建觀察使。至大中十二年。遷 嶺南節度。以歲月推之。關西公者。楊發也。

《跋虔州學記遺吳季成》
黃庭堅

眉山吳季成,有子資質甚茂。季成欲其速成於士大 夫之列也,夙夜督其不至小小過差,則以鞭撻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