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全集者。予總修《元史》,欲為先生立傳,於是白丞
相下有司,即先生之家謄其文稿二十卷以上,至今 藏之祕府。中書舍人毛君集出示先生所造《清茂軒 記》,正在稿中,其為真筆無疑。蓋毛君從祖震卿與先 生為忘年交,故先生不靳而為之記,發明山水之勝, 分明如畫。今之能文者,雖多如蝟毛,求如先生絕不 可得。毛君乃能重書以傳,亦可謂賢子孫矣哉!
《與華郎中補菴》唐·順之
僕不能為義,而竊好人之為義。古者有無相通,以成 一體,二《記》文中頗盡之。嘗見世間富人,惜財如惜血, 苟出其橐中朽腐棄餘,尚足以活宗戚閭里無限垂 絕之命,乃睽睽相視,不少動乎其心,以為生財之道 宜如此。蓋財生而心死焉久矣。以此僕於執事義田 及史君荒渰二事,心竊慕之。凡求余文者,多莫之與。 而此二文者,雖兩君不以余委,而余固樂為之役也, 況其見求之殷乎?但筆力凡駑,不能發揚盛事,以風 厲世人,是可愧耳!雖然,聞方洲謂吾文勝錢公輔,此 或不敢虛讓,執事眼中自當得之。但裴晉公奉酬皇 甫持正文價故事,不知執事如何為處耳。生平未嘗 敢受潤筆之資,聊書此,發吾丈一笑。
《福廬遊記序》葉向高
福。廬山既闢,余欲為之記,而以巖洞曲折頭緒甚多, 難於描寫,閣筆久之,曹能始來遊,一夜而記成。人之 才情敏鈍相絕如此。能始故好遊,遊必有記。其前此 諸作,多以意格勝,如司馬遷《伯夷傳》,讀之有憑虛御 風之想,而於敘次差略。此作肌分理析,燦若列眉,覽 者如身歷山中,親見其變幻俶詭之狀,而詞致古雅, 大類昌黎《淮西碑》及《柳柳州》諸記,大足為茲山重也。 余既結廬於茲時,欲招能始來遊,然恐其眼孔大,不 足入其品題。乃能始一著屐,即驚嘆以為得未嘗有。 於是余始自信茲山之真奇絕,足以雄於海上,而又 得能始之記以傳,亦奇遘矣。能始居洪江,頗有園池 可樂,而名山勝境殊少。余海上諸山,自福廬外,有黃 蘗石、竹靈石,皆絕勝。頃又聞有「萬石山」,其奇更倍。而 邑之君子多不好遊,能始又以稍遠,不能時來。余竊 有「獨行踽踽」之嘆。世界𡙇陷,故是如此。同能始遊者, 新安范穆。其三山杯異卿共得詩若干首,併梓之,而 余為弁其端。
《書黃牛廟記後》張自烈
《廟記》,世傳漢諸葛武侯撰,然余讀前後《出師表》,而疑 是記之為贗也。禹治水詳見《禹貢》,功在禹不在黃牛 明矣。神有功而禹無功,則隨山刊木,禹坐觀厥成耳, 惡取八年於外,過門不入哉?況武侯經營漢室,鞠躬 盡瘁,惟人力是視,記獨謂禹功皆神助,其為誕說無 疑。不然,卑視神禹,高視黃牛。後世涖事敗成,率藉口 神莫我助,紛紛冒功避罪不自悔,豈武侯忠愛之志 哉?或曰:道元《水經注》言禹治水,觀於河,見二人白面 魚身,出曰:「吾河精也,授禹《河圖》,反於淵。」然則此說非 歟?曰誣也。惜哉黃牛之不助鯀也。論世者折衷《禹貢》 可矣。
記部藝文二〈詩詞〉
《題張孟兼所注謝翱西臺慟哭記後》
明唐肅
謝翱,字皋羽,文丞相館客。丞相既薨,皋羽哭之於子陵釣臺,作《慟哭記》。今禮部主事金華張孟兼為之解云。
宮中六更初罷鼓,藍田璽玉沈崖浦。廬陵忠肝一斗 血,去作燕然山下土。桐江水落秋日頹,有客歌上《嚴 光臺》。石根敲斷鐵如意,萬里北魂招不來。西風又涸 灤河水,故老寥寥知者幾。珍重雎陽季葉孫,箋簡能 裨兩朝史。
《水調歌頭》〈括岳陽樓記〉宋·林正大
欲狀巴陵勝,千古岳之陽。洞庭在目,遠銜山色俯長 江。浩浩渾無涯際,爽氣北通巫峽,南去極瀟湘。騷人 與遷客,覽物興尤長。 錦鱗游,汀蘭郁,水鷗翔。波瀾 萬頃,碧色上下一天光。皓月浮金千里,把酒豋樓對 景,喜極自洋洋。憂樂有誰會,寵辱兩俱忘。
《前調》〈括黃州竹樓記〉前人
聽說竹樓好,佳地占黃岡。月坡相接,俯臨江瀨挹山 光。急雨檐喧瀑布,密雪瓴敲碎玉,幽閴興尤長。琴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