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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世,其文章不多見。今觀此碑敘事,質而不俚,贍而不

穢,殆非稚筆所及。蓋宋之諸君崇尚儒雅,公卿百執 事率用文學之士,故士大夫爭自淬礪於學問,在當 時雖不以文名,其文亦自有以過人,如冨公是已。自 元以來所用以為公卿大臣者,第取其體貌瓌梧,音 吐洪暢,而以文學進者十不一二焉。故雖耳目近事, 亦懵無所知,不獨誤以伏臘為伏獵,《杕杜》為狀杜而 已。或譏其然,則諛佞者又從而解之曰:「夔、龍、稷、卨,所 讀何書?絳侯、灌嬰,厚重少文者也。執」用人之柄者,遂 以為當然而不之怪。嗚呼!以卿相之位而委諸不學 無術之人,宜夫治之不古若也。悲乎!

《題元祐黨籍碑》
前人

《元祐黨籍碑》一卷,蔡京、元長所書也。崇寧初,京在相 府,追憾元祐諸賢,乃籍司馬光以下三百九人,指為 姦黨,請徽宗書而刻之,又自書頒於天下,俾各刻石, 以示後世。京之意蓋欲污衊諸賢,使其子孫亦有餘 辱也。抑豈知公論之在人心者終不可泯。至於摩挲 遺刻,歷數姓名,粲然若繁星之麗天,雖其子孫亦以 祖父得與涑水、伊川聯名為榮,曾不以為辱也。嗚呼! 愛憎之私,果何以掩是非之公耶?京可謂謬用其心 矣。碑之所列,德業無聞者居多,然賴此碑之存,而天 下後世知其為君子之黨,是則京之詆之,乃所以譽 之也。《歐陽子》有言:「彼讒人之致力,仍借譽而揄揚。」豈 不信哉!霅川沈暐,以其祖名在黨籍,懼久而磨滅,特 取家藏榻本重刻於石。行人司副姑蘇周君得此卷, 出以示予,瞻仰之餘,肅然起敬,因識於下方。嗚呼!世 之惡直醜正彷彿於京者,覽此碑尚亦自省哉!盱江 何喬新識。

《季子墓碑攷》
都穆

吳延陵季子墓,在常州江陰縣西申浦,墓故有碑曰: 「嗚呼!有吳延陵君子之墓。」自昔傳以為孔子之筆,其 大徑尺,體勢奇偉。攷之唐開元中,元宗嘗命榻其書, 大曆十四年潤州刺史蕭定重刻石延陵廟中。今碑 之存者,乃宋崇寧二年知常州事朱彥立,蓋刻之者 屢矣。歐陽永叔好集古文,其論此碑,本之太史公書, 謂孔子平生未嘗至吳,不得親銘季子之墓。又謂其 字特大,非簡牘所容。後永叔有趙明誠者,錄古金石 多至二千,而此碑不與,遂使好古之士不能不置疑 其間。穆嘗讀《越絕》,見其中載越王句踐躬求賢聖,孔 子從弟子七十人,奉先王雅琴,治禮往奏,則孔子固 嘗歷吳至越。其書近古,言似非偽,豈太史公未之見 耶?況春秋之時,賢如季子,固聖人之所與。今觀十字 之間,辭約意博,宛然魯史之法,有非聖人不能及者, 蓋不必親登其墓而後表之,亦未可知也。但觀之筆 以竹而紙以代簡,則自漢始。及觀《古法帖》亦有是文, 大不逾寸,而多二言,庶幾竹簡之書。宋黃伯思號稱 博物,定其非偽。今碑字若此,豈真是耶?抑後人轉相 傳摹,擴而大之,又未可知也。雖然,元宗嘗命榻本,則 唐以前已有刻石,而其來遠矣,又豈後人所敢議耶? 監察御史謝公琛巡歷吳中,謂「穆吳人,頗知稽古」,命 知縣事王君鉼俾考其說,遂著之云爾。

《題元祐黨碑》
倪元璐

此碑自靖國五年毀碎,遂稀傳本,今獲見之,猶欽寶 籙矣。當毀碑時,蔡京厲聲曰:「碑可毀,名不可滅也。」嗟 乎!烏知後人之欲不毀之,更甚於京乎?諸賢自涑水、 眉山數十公外,凡二百餘人,史無傳者,不賴此碑,何 繇知其姓名哉?故知擇福之道,莫大乎與君子同禍, 小人之謀,無往不福君子也。石工安民,乞免著名。今 披此籍,覺諸賢位中赫然有安民在。

《闕里碑略記》
鍾惺

「登岱訖,謁闕里孔廟、孔林焉。其地不可以山水言也, 其情不可以登覽言也,其事其文,不可以圖史詩記 言也。然其樹與碑之勝,亦烏能掩哉?樹在廟曰檜,林 曰楷」,吾不得而檜之、楷之矣,而姑以為檜以為楷也。 碑皆在廟,有東漢元嘉《鍾太尉碑》,非元常也。有蔡邕 《孔君碑》。孔君者,宙也,孔子十九世孫,即融父。有《曹子 建頌》,梁鵠書。鵠字孟黃,嘗得罪魏武帝,命書碑自贖, 懸書帳中。《受禪碑》亦鵠筆,今傳為元常,亦非也。唐則 《武德碑》書詔及祝辭數條,不知誰手,有《孫師範廟碑》, 有《開元碑》,李邕撰文,張廷圭書書,亦皆隸以北海真 行之妙,而廟碑定以篆隸為莊,不敢自用,虛心敬事。 如此碑皆弘整,可以善後,而碑側多宋元題名,往往 妙出意法之外,而《梁鵠碑》陰書門生故吏姓名,出鵠 一手,篆額皆妙,搨者概未之及。又有齊乾明元年夫 子之碑,額上存碑剝盡,纔得數十字。唐《大曆新門碑》, 裴孝智撰文,裴平書,完好可讀,缺一角,趺斷,今用以 支門。予強搨之,不數年無孑遺矣。宋元佳手甚多,它 山川得其一二,可名可壽,而皆為牆壁間物,計其後 治屋壞垣,皆當落劫。念林樹天年,而此獨失職,金石 之壽不如木,物理甚失其平。孔廟孔林不與岱始,而 能與岱終,碑與樹有力焉。吾友王永啟將督學齊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