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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此子建之賦《神女》也。其妙 處在意而不在象,然本之「屈氏滿堂兮,美人忽與余 兮目成。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余兮善窈窕」,變法而 為之者也。

宋玉《諷賦》與《登徒子好色》一章,詞旨不甚相遠,故昭 明遺之。大言小言,枚皋滑稽之流耳。小言無內之中, 本騁辭耳,而若薄有所悟。

班姬擣素,如「閱絞練之初成,擇元黃之自出,准華裁 於昔時,疑形異於今日。」又「書既封而重題,笥已緘而 更結」,皆六朝鮑、謝之所自出也。昭明知選彼而遺此, 未審其故。

子雲《逐貧賦》,固為退之《送窮文》梯階,然大單薄,少變 化,內貧答主人,「茆茨土階」,「瑤臺瓊榭」之比,乃以儉答 奢,非貧答主人也。退之橫出意變,而辭亦雄贍,末語 「燒車與船,延之上坐」,亦自勝。凡子雲之為賦,為元、為 法言,其旁搜酷擬,沈想曲換,亦自性近之耳,非必材 高也。

傅武仲有《舞賦》,皆托宋玉為襄王問對。及閱《古文苑》, 宋玉舞賦,所少十分之七,而中間精語,如「華褂飛髾, 而雜纖羅」,大是麗語。至於形容舞態,如羅衣從風,長 袖交橫,駱驛飛散,颯沓合并,綽約閑靡,機迅體輕。又 迴身還入,迫於急節,紆形赴遠,漼以摧折,纖縠蛾飛, 繽焱若絕,此外亦不多得也。豈武仲衍玉賦以為己 作耶?抑後人節約武仲之賦,因序語而誤以為玉作 也?

枚乘《菟園賦》,記者以為王薨後子皋所為。據結尾「婦 人先歌而後無和者」,亦似不完之篇。

「悽唳辛酸,嚶嚶關關」,若離鴻之鳴子也。「含糊嘽諧,雍 雍喈喈」,若群雛之從母也。其《笙賦》之巧詣乎?器和故 響逸;張急故聲清;間遼故音痺;絃長故。鳴其《琴賦》 之實用乎「揚和顏,攘皓腕」,以至「變態無窮」數百語,稍 極形容,蓋叔夜善於琴故也。子淵《洞簫》、季長《長笛》,才 不勝學,善鋪敘而少發揮。《洞簫》,孝子慈母之喻,不若 《安仁》之切而雅也。

楊用脩所載七仄,如宋玉「吐舌萬里唾」,四海緯書,七 變入臼米出甲佛偈,一切水月一切攝。七平如《文選》 「離褂飛綃垂纖羅」,俱不如老杜「梨花梅花參差開有 客」,「有客字子美」,和美易讀,而楊不之及。按傅武仲舞 賦,家有《古文苑》,《文選》皆云「華褂飛綃雜纖羅」,不言垂 纖羅也。

《洛神賦》,王右軍大令各書數十本,當是晉人極推之 耳。清徹圓麗,神女之流,陳王諸賦,皆小言無及者。然 此賦始名《感甄》,又以蒲生當其塘上,際此忌兄,而不 自匿諱,何也?《蒲生》實不如《塘上》,令洛神見之,未免笑 子建傖父耳。

渡江以還,作者無幾,非惟戎馬為阻,當由清談間之 耳。景純《遊僊》,曄曄佳麗,第少元旨《江賦》亦工,似在木 元虛下。元虛《海賦》,人謂未有首尾,尾誠不可了,首則 如是矣。或作九河,乃可用此首,今卻不免孤負。「大海 噏波則洪連踧蹜,吹澇則百川倒流」,此元虛之雄也。 「舉翰則宇宙生風,抗鱗則四瀆起濤」,此興公之雄也。 「湍轉則日月似驚,浪動則星河如覆,此思光之雄也。 《三海賦》措語無大懸絕,讀之令人轉憶揚、馬耳。」 融之此賦,本傳載之甚明。又有「增」、「鹽」二韻,出於應手, 以為佳話。而用脩云「恨不見全文」,何也?用脩無史學, 如張浚、張俊三尺小兒能曉,以為祕聞,何況其他。 今人以賦作有韻之文,為《阿房》《赤壁》累固耳,然《長卿》 《子虛》,已極曼衍,《卜居》《漁父》,實開其端。又以俳偶之罪, 歸之三謝,識者謂起自陸平原。然《毛詩》已有之,曰:「覯 閔既多,受侮不少。」

枕譚廣《文選中山王文木賦》乃以文為中山王名,而 題作《木賦》;《宋王微詠賦》乃誤「王」為玉,而題作《微詠賦》, 下書「宋玉之名」,不知王微乃南宋人,史具有姓名,而 疏謬如此,殊誤觀者。

《日知錄》九章《惜往日》:「寧溘死而流亡兮,恐禍殃之有 再。」註謂「罪及父母與親屬」者,非也。蓋懷王以不聽屈 原而召秦禍,今頃襄王復聽上官大夫之譖而遷之 江南,一身不足惜,其如社稷何?《史記》所云「楚日以削, 數十年竟為秦所滅」,即原所謂「禍殃之有再」者也。 《大招》「青春受謝」,註以「謝」為「去」,未明。按古人讀「謝」為序, 《儀禮鄉射禮》:「豫則鉤楹內。」註:「豫,讀如成周宣榭」之榭, 《周禮》作序。《孟子》:「序者,射也。」謂四時之序,終則有始,而 春受之耳。

《九思》:「思丁文兮聖明哲,哀平差兮迷謬愚。呂傅舉兮 殷周興,忌嚭專兮郢吳虛。」此援古賢不肖君臣各二 丁,謂商宗武丁舉傅說者也。註以「丁」為當,非。

王逸《楚辭章句》言:「淮南王安,博雅好古,招懷天下俊 偉之士,著作篇章,分造辭賦,以類相從。故或稱小山」, 或稱大山,其義猶《詩》有《小雅》《大雅》也。梁昭明太子《十 二月啟》乃曰:「桂吐花於小山之上,梨翻葉於大谷之 中。」庾肩吾詩:「梨紅大谷晚,桂白小山秋。」庾信《枯樹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