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詆訾先正,而百家雜說、六朝偶語,與夫郭象、王弼《繁 露》《陰符》之俊句,奉為至寶,今皆為眾所唾棄,而士子 一稟程朱,雖如蔡氏《蒙引》、林氏《存疑》,向所號為老生 常談者,亦莫不明其繹贊經傳之功,而家有其書,人 習其旨歸。至於制義,規摹先正,又皆聰明才智、倔強 武健、學力過人之士,中悔而改圖者,不能悉數。及觀 其所為《古文詞》,雖力量弗逮,而已能知宋、元、國初以 來作者之意,與近日立言者,所以明秦、漢、唐、宋文章 相沿之法,是誰之力歟。海內有良心者,固當知其所 自矣。然於制舉中,其流弊亦有二:以空疏枯寂為先 輩,以直述傳注為尊旨。此非立教者之罪,不善學者 之過也。先正豈不以高華典重鳴家,而近科房牘社 藝,其確然程、朱氏者,靈奇怪偉,何所不有?以不善學 者之罪罪立教者,是猶見新法之誤國,而訾《周禮》非 聖人之書也,可乎?夫制舉,業小技耳,君子明理正其 法,其效已如此,況於發揮「六經」,兼綜諸儒之條貫,藏 之名山,使其文按歐、曾以上之旨,而及於史遷,其效 又當如何也。然必分其為定、為待而附之,何居?夫古 今文詞中之有制舉業,猶百官中之有相。古今文詞, 可以無所不及,猶官人以材,可以無所不器,獨為相 不然。國朝先正之論相也,曰:「持心如水」,以義理為權 衡,而己無與焉。而其自言也,則以疾惡太深為己病。 古今文詞中之有制舉業,亦復如之。制舉業者,以題 為權衡,而己無與焉者也。疾惡太深,古人所尊事者, 尚不可以為相,況於制舉業而可以偏見偏才御題 為「我」乎?故仍舊例而分之。至於今天下之為選政者, 多仍吾意,不棄葑菲,故間搜諸《社選》,以廣吾所未備。 人因我,我亦因人,所以集眾思而示大公也。

《金正希稿序》
前人

制,舉業之道,與古文常相表裡。故學者之患,患不能 以古文為時文。不能以古文為時文,非庸腐者害之 也。好誇大而剽獵浮華以為古,其弊亦歸於庸腐。古 文。自周秦而後,莫如太史公遷。遷之文,近代推擬之 者,百千言而未已,而吾以為皆未得其要也。獨柳子 厚嘗序述其所用心者,而曰:「本之《太史》,以著其潔。」予 嘗因是言以考其書,竊謂遷之文,去其所載《尚書》《左》 《國》《荀卿》《屈賈長卿》諸篇,而獨觀其所序次論略者,可 謂潔矣。文必潔而後浮氣斂,昏氣除,情理以之生焉。 其馳驟跌宕,嗚咽悲慨,倏忽變化,皆潔而後至者也。 或頗疑吾信柳子之過,而以一潔盡史遷。及觀蘇明 允之論,以為遷之辭淳健簡直,蓋亦如柳子之所謂 潔者,而獨病其裂,取六經傳記雜於其間,以破碎汨 亂其體。明允蓋曰:「《尚書》《左傳》《國語》《論語》之文,非不善 也,雜之則不善也。由明允之論推之,則潔之為言,史 遷尚未之盡也。剽它人之言以足吾之書,雖史遷猶 見譏於後世,而況其它乎?又況其所剽非《尚書》《左》《國》 者乎?」予嘗以是繩今之為古文者,而因併以是繩今 之為時文者。閱《房書》得一人焉,為金正希。正希之文, 不悖於古人者多矣,而吾獨以潔蔽之,非略正希也。 天下方習尚浮腐,餖飣經語子語,以日趨於臭敗,而 正希傲然不屑也,故吾以潔為難,且又謂潔之足以 盡正希也。正希之文,浮氣斂而昏氣除,惟其潔而已。 其抑「之而奧,揚之而明,非不種種具善也。然非潔焉 無以至正希自楚而吳越,自越而燕,自燕而白下。所 著《舉子業》亦如之。」予攷其學問淺深,雖與年俱進,然 大約以朴為高,以淡為老者,則未嘗有今昔之異也。 故從鄭超宗索其藏本二百首,既錄其尤者,而又是 非其次者,以為不潔,不足以全。正希惟其戾於潔焉, 而因以正告天下,亦正希之志也。雖然,是道也,豈獨 史遷哉?韓、歐、蘇、曾數君子,其卓然能立言於後世,未 有不由於潔者也。嘉、隆以來,一二崛強剽獵浮華以 為古,此明允所謂絺繪之美,寸割而紉之,曾綈繒之, 不若是同歸於庸腐者耳,而可以為古文乎?嗟乎!正 希之潔,斤斤見於制藝,而予不能忘情如是,況有人 焉?能按歐、曾以來之旨,推其源流,與史遷合而見之 《古文辭》,其人於今日輕重當何如哉?或謂正希善浮 屠法,能空死生去來,則予不能知矣。己巳仲春日東 汝艾南英書於金華舟中。

《房書序》
金·聲

「制藝,薄技也,而才人出沒焉。」造物之生才也實難,然 才人出而百物為之不寧。彼不幸而有才矣。其於文 章也,言昔人之所已言,則死不為也。其言出而天下 不望風俛首而慕效焉,而以為平平也,則才人恥之。 其言出而天下望風俯首而慕效焉。而效而遂肖其 所為不敗也,則才人恥之。故才士之言不見於世則 已見必使人效效必使人,以此備獻,其醜萬狀,醜日 以甚,效日以眾,效之。既厭前者去而後者來,則又舍 其舊而新是圖。如大帥屢易軍號數更,旌旗金鼓之 倏東西前後,而莫知所奉也;如徙戶調戍,轉易無時, 師旅所過,人畜並擾,匪不有家,而不獲居其居也。嗚 呼!士之生於坊刻爛熳多聞多見之地,而以從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