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8 (1700-1725).djvu/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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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者或幾乎隱矣。余知異羽之深者也,故於異羽之 集成而序之如此。余往得異羽題扇詩,有「蹲石花間 似定僧」之句;已又得范司馬夢章詩,有「埽花便欲親 苔坐,刪竹常防礙月行」之句。迴環吟咀,於詩家有二 范之目。閒將倣古人團扇屏風之例,撮取當世名章 秀句以傳於後,亦以二范為嚆矢焉。在昔《池塘芳草》 之什,「蟬噪鳥鳴」之句,咸以么絃孤韻,標舉藝林。而後 世則盈緗溢縹,蕪累山積,此亦作者得失之林,不可 以不辨也。

《虞山詩約序》
前人

陸子敕先撰里中同人之詩,都為一集,命之曰《虞山 詩約》,過而請於余曰:「願有言也。」余少而學詩,沉浮於 俗學之中,懵無適從,已而扣擊於當世之作者,而少 有聞焉。於是盡發其向所誦讀之書,泝洄風、騷,下上 唐、宋,回翔於金、元、本朝,然後喟然而歎,始知詩之不 可以苟作,而作者之門仞奧窔,未可以膚心末學跂 而及之也。自茲以往,濯腸刻賢,假年窮老而從事焉, 庶可以竊附古人之後塵。而余則已老矣,今將何以 長子哉?余竊聞之太史公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 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故夫《離騷》者,《風》《雅》 之流別,詩人之總萃也。《風》《雅》變而為《騷》,《騷》變而為賦, 賦又變而為詩。昔人以謂「譬江有沱,乾肉為脯。」而晁 補之之徒徒取其音節之近楚者以為楚聲,此豈知 《騷》者哉?古之為詩者,必有深情畜積於內,奇遇薄射 於外,輪囷結轖,朦朧萌拆,如所謂驚瀾奔湍,鬱閉而 不得流;長鯨蒼虯,偃蹇而不得伸;渾金璞玉,泥沙掩 匿而不得用;明星皓月,雲陰蔽蒙而不得出。於是乎 不能不發之為詩,而其詩亦不得不工。其不然者,不 樂而笑,不哀而哭,文飾雕繢,詞雖工而行之不遠,美 先盡也。唐之詩,藻麗莫如王、楊,而子美以為近於《風》 《騷》;奇詭莫如長吉,而牧之以為《騷》之苗裔。繹二杜之 論,知其所以近與其所以為苗裔者,以是而語於古 人之指,要其幾矣乎!諸子少年而強力,博學而矯志, 其聞道也先,於吾不鄙,而下問,其將以余為識塗之 老馬也,故敢以《風》《騷》之義告焉。得吾說而存之,深造 自得,以求跂乎古人,追風以入麗,沿波而得奇,詩道 之大興也,吾有望矣。嗟夫!千古之遠,四海之廣,文人 學士如此其多也。諸子挾其所得,希風而尚友,揚扢 研摩,期以砭俗學而起大雅。余雖老矣,請從而後焉。 若曰:以吾邑之詩為職志,刻石立墠,胥天下而奉要 約焉,則余願為五千退席之弟子,卷舌而不談可也。 壬午涂月,虞山老民錢謙益序。

《徐元歎詩序》
前人

自古論詩者,莫精於少陵,「別裁偽體」之一言。當少陵 之時,其所謂偽體者,吾不得而知之矣。宋之學者,祖 述少陵,立魯直為宗子,遂有江西宗派之說。嚴羽卿 辭而闢之,而以盛唐為宗,信羽卿之有功於詩也。自 羽卿之說行,本朝奉以為律令,談詩者必學杜,必漢、 魏、盛唐,而詩道之榛蕪彌甚。羽卿之言,二百年來遂 若塗鼓之毒藥。甚矣!偽體之多,而別裁之不可以易 也。嗚呼!詩難言也。不識古學之從來,不知古人之用 心,徇人封己,而矜其所知,此所謂以大海內於牛跡 者也。王、楊、盧、駱,見哂於輕薄者,今猶是也。亦知其所 以劣漢、魏而近《風》《騷》者乎?鉤剔抉摘,人自以為長吉, 亦知其所以為《騷》之苗裔者乎?低頭東野,慬而師其 寒餓,亦知其所謂橫空盤硬,妥帖排奡者乎?數跨代 之才力,則李杜之外,誰可當鯨魚碧海之目;論詩人 之體製,則溫李之類,咸不免風雲兒女之譏。先河後 海,窮源愬流,而後偽體始窮,別裁之能事始畢。雖然, 此益未易言也,其必有所以導之導之之法維何?亦 反其所以為詩者而已。《書》不云乎:「詩言志,歌永言。」詩 不本於言志,非詩也;歌不足以永言,非歌也。宣己諭 物,言志之方也;文從字順,永言之則也。寧質而無佻, 寧正而無傾,寧貧而無僦,寧弱而無剽,寧為長天晴 日,無為盲風澀雨,寧為清渠細流,無為濁沙惡潦,寧 為鶉衣裋褐之蕭條,無為天吳紫鳳之補拆,寧為麤 糲之果腹,無為荼菫之螫唇。寧為書生之步趨,無為 巫師之鼓舞。寧為老生之《莊語》,無為酒徒之狂詈。寧 病而呻吟,無夢而厭。「寧人而寢貌無鬼而假面;寧 《木客》而宵吟,無幽獨君而晝語。導之於晦蒙狂《易》之 日,而徐反諸言,志永言之,故詩之道其庶幾乎!」徐元 歎少工為詩,隱長城藝香山中,築室奉母,數年而其 詩益進。元歎之為人,淡於榮利,篤於交友,苦心於讀 書,而感憤於世道,皆用以資為詩者也。元歎之詩,為 一世之所宗。則夫別裁偽體,使學者志於古學而不 昧其所從,元歎之責也。余故於元歎之刻其詩而舉 以告之,且以為學元歎《詩》者告焉。嗟乎!江西之宗,不 百年而羽卿闢之,本朝之學《詩》者,三變而榛蕪彌甚, 元歎之不辭而闢之者,何也?

《曾房仲詩敘》
前人

泰和曾棠芾先生有才子曰房仲,敏而好學。以應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