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8 (1700-1725).djvu/32

此页尚未校对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一百九十二卷目錄

 詩部總論三

  性理大全論詩

  解縉春雨雜述論作詩法

  徐泰詩談明詩

  徐禎卿談藝錄論詩

  何喬新本集論詩

文學典第一百九十二卷

詩部總論三

性理大全

《論詩》

問:「詩可學否?」程子曰:「既學詩,須是用功,方合詩人格。 既用功,甚妨事。古人詩云:『吟成五個字,用破一生心』。 又謂:『可惜一生心,用在五字上』。此言甚當。某素不作 詩,亦非是禁止不作,但不欲為此閑言語。 邵堯夫 詩云:『梧桐月向懷中照,楊柳風來面上吹』。真風流人 豪也。 石曼卿詩云:『樂意相關禽對語,生香不斷樹 交花』。」此詩形容得浩然之氣。

龜山楊氏曰:「作詩不知風雅之意,不可以作詩。詩尚 譎諫,唯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乃為有補。若諫 而涉於毀謗,聞者怒之,何補之有?觀蘇東坡詩,只是 譏誚朝廷,殊無溫柔敦厚之氣,以此人故得而罪之。 若是伯淳詩,則聞者自然感動矣。」因舉伯淳《和溫公 諸人禊飲》詩云:「未須愁日暮,天際是輕陰。」又《泛舟》詩 云:「只恐風花一片飛。」何其溫柔敦厚也。 君子之所 養,要令暴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體。陶淵明詩所以 不可及者,沖澹深粹,出於自然。若曾用力學詩,然後 知淵明詩非著力之所能成,私意去盡,然後可以應 世。

朱子曰:「詩者,志之所之。在心為志,發言為詩。」然則詩 者豈復有工拙哉?亦視其志之所向者高下如何耳。 是以古之君子,德足以求其志,必出於高明純一之 地,其於《詩》固不學而能之。至於格律之精粗,用韻屬 對、比事遣辭之善否,今以魏、晉以前諸賢之作攷之, 蓋未有用意於其間者,而況於古詩之流乎!近世作 「者,乃始留情於此,故詩有工拙之論,而葩藻之詞勝, 言志之功隱矣。」 或言:「今人作詩多要有出處。」曰:「關 關睢鳩,出在何處? 古樂府只是詩,中間卻添許多 泛聲,後來人怕失了那泛聲,逐一聲添個實字,遂成 長短句。今曲子便是 作詩,間以數句適懷,亦不妨, 但不用多作,蓋便是陷溺爾。當其不應事時」,平淡自 攝,豈不勝如思量詩句?至其真味發溢,又卻與尋常 好吟者不同。 古詩須看西晉以前,如樂府諸作皆 佳。杜陵夔州以前詩佳,夔州以後自出規模,不可學 蘇、黃,只是今人詩。蘇才豪,然一袞說盡無餘意,黃費 安排。 選中劉琨詩高,東晉詩已不逮前人,齊梁益 浮薄。鮑明遠才健,其詩乃選之變體,李太白專學之, 如「腰鎌刈葵霍,倚杖牧雞豚」,分明說出個倔強不肯 甘心之意;如「疾風衝塞起,沙礫自飄揚」,「馬尾縮如蝟, 角弓不可張」,分明說出邊塞之狀,語又峻健。 陶淵 明詩,平淡出於自然,後人學他平淡,便相去遠矣。某 後生見人做得詩好,銳意要學,遂將淵明詩平側用 字一一依他,做到一月後,便解自做,不要他本子,方 得作詩之法。 蘇子由愛選詩:「亭皋木葉下,隴首秋 雲飛」,此正是子由慢底句法。某卻愛「寒城一以眺,平 楚正蒼然」十字卻有力。 齊梁間人詩,讀之使人四 肢皆懶慢不收拾。 晉人詩惟謝靈運用古韻,如「祜」 字協「燭」字之類。唐人惟韓退之、柳子厚白居易用古 韻,如《毛穎傳》「牙」字、「資」字、「毛」字,皆協魚字韻是也。 唐 明皇資稟英邁,只看他做詩出來,是什麼氣魄。今唐 百家詩首載《明皇》一篇《早渡蒲津關》,多少飄逸氣概, 便有帝王底氣燄。越州有石勒唐朝臣《送賀知章》詩, 亦只有《明皇》一首好。有曰:「豈不惜賢達,其如高尚何?」

李太白詩,不專是豪放,亦有雍容和緩底。如首篇:

《大雅》久不作,多少和緩。陶淵明詩,人皆說是平淡。據 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來不覺耳。其露出本相者, 是《詠荊軻》一篇平淡底人,如何說得這樣言語出來!

杜詩初年甚精細,晚年橫逸不可當,只意到處便。

押一個韻,如《自秦州入蜀》諸詩,分明如畫,乃其少作 也。李太白詩非無法度,乃從容於法度之中,蓋聖於 詩者也。《古風》兩卷,多效陳子昂,亦有全用其句處。太 白去子昂不遠,其尊慕之如此,然多為人所亂。有一 篇分為三篇者,有二篇合為一篇者。 李太白終始 學《選》詩,所以好。杜子美詩好者,亦多是效《選》詩漸放 手。「《夔州》諸詩則不然也。」 問:「『李太白『清水出芙蓉』,天 然去雕飾』,前輩多稱此語,如何?」曰:「自然之好,又不如 『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則尤佳。 人多說杜子美 《夔州詩》好,此不可曉。魯直一時固自有所見,今人只 見魯直說好,便卻說好,如矮人看場耳。」問:「韓退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