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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和曲旨更深哉?嗟乎,簫韶鐘鼓之不諧俗也久矣。 不識漢詩而抵掌《三百篇》,猶入室而不由戶也。聽古 樂而恐臥,人情曷足怪乎?

日知錄

《詩》

孔子刪《詩》,所以存列國之風也。有善有不善,兼而存 之,猶古之太師陳詩以觀民風,而季札聽之以知其 興衰。正以二者之並陳,故可以觀,可以聽。世非二帝, 時非上古,固不能使四方之風有貞而無淫,有治而 無亂也。文王之化,被於南國,而北鄙殺伐之聲,文王 不能化也。使其詩尚存而入夫子之刪,必將存南音 以繫文王之風,存北音以繫紂之風,而不容於沒,一 也。是以《桑中》之篇,《溱洧》之作,夫子不刪,志淫風也。《叔 于田》為譽段之辭,《揚之水》《椒聊》為從沃之語,夫子不 刪,著亂本也。淫奔之詩,錄之不一而止者,所以志其 風之甚也。一國皆淫,而中有不變者焉,則亟錄之。將 仲子畏人言也。女曰:「雞鳴相警,以勤」生也。「出其東門」, 不慕乎色也。《衡門》,不願外也。「選其辭,比其音,去其煩 且濫」者,此夫子之所謂刪也。後之拘儒不達此旨,乃 謂淫奔之作不當錄於聖人之經,是何異唐太子弘 謂商臣弒君,不當載於《春秋》之策乎?

《黃氏日鈔》云:「《國風》之用於燕享者惟《二南》,而列國之風未嘗被之樂也。夫子之所言正者《雅》《頌》,而未及乎《國風》,《桑中》之詩明言淫奔,東萊呂氏乃為之諱,而指為雅音,失之矣。」

真希元《文章正宗》,其所選詩,一掃千古之陋,歸之正 旨,然病其以理為宗,不得詩人之趣。且如《古詩十九 首》,雖非一人之作,而漢代之風略具乎此。今以希元 之所刪者讀之,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何以異乎? 唐詩《山有樞》之篇「良人惟古歡,枉駕惠前綏」,蓋亦𨚍 詩「雄雉于飛」之義。「牽牛」「織女」,意昉《大東》;「兔絲、女蘿」,情 「同車舝,十九作中,無甚優劣。必以坊淫正俗之旨,嚴 為繩削,雖矯昭明之枉,恐失《國風》之義。六代浮華,固 當芟落,使徐、庾不得為人,陳、隋不得為代,無乃太甚, 豈非執理之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