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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半剔,往往洿缺。余作鎮到此,有客謂余者惜之。立召

工將王少儒,領其部匠,鑿垣複匣,移窞於北望之西 隅,且以為郡居之勝絕。鐫石其下,俾後之觀者,知改 置之意無忽。大中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宣歙池觀 察使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鄭薰記。

《與李山論詩書》
司空圖

文之難而詩之難尤難,而古今之喻多矣。而愚以為 辨於味而後可以言詩也。江嶺之南,凡足資於適口 者,若醯非不酸也,止於酸而已;為鹺非不鹹也,止於 鹹而已。華之人以充饑而遽輟者,知其鹹酸之外,醇 美有所乏耳。彼江嶺之人習之而不辨也,宜哉。《詩》貫 六義,則諷諭抑揚,淳蓄淵雅,皆在其中矣。然直署所 得,以格自奇,前輩編集,亦不專工於此,矧其下者耶? 王右丞、韋蘇州澄澹精緻,格在其中,豈妨於道學哉? 賈閬仙誠有警句,然視其全篇,意思殊餒。大抵附於 蹇澀,方可致才,亦為體之不備也,矧其下者哉?噫近 而不浮,遠而不盡,然後可以言韻外之致耳。愚竊嘗 自負,既久而愈覺缺然。然得於早春,則有「草嫩侵沙 短,冰輕著雨銷」,又「人家寒食月,花影午時天」,又「雨微 吟足思,花落夢無憀」,又「夜短猿悲減,風和鵲喜靈」;得 於山中,則有「坡暖冬生筍,松涼夏健人。」又「川明虹炤 雨,樹密鳥衝人」;得於江南,則有「日帶潮聲晚,煙和楚 色秋」,又「曲塘春盡雨,方響夜深船」;得於塞下,則有「馬 色經寒慘,鵰聲帶晚饑」,得於喪亂,則有「驊騮思故第, 鸚鵡失佳人」,又「鯨鯢入海涸,魑魅棘林高」;得於道宮, 則有「碁聲華院閉,幡影石壇幽」;得於夏景,則有「地涼 清鶴夢,林靜肅僧儀」;得於佛寺,則有「松日明金像,苔 龕響木魚」,又「解吟僧亦俗,愛舞鶴終卑」;得於郊園,則 有「暖景雞聲美,微風蝶影繁」,又「遠陂春早滲,猶有水 禽飛」;得於樂府,則有「晚妝留拜月,春睡更生香」;得於 寂寥,則有「孤螢入空巢,落葉穿破屋」;得於愜適,則有 「客來當意愜,花發遇歌成。」雖庶幾不濱於淺涸,亦未 廢作者之譏訶也。又七言云:「逃難人多分隙地,放生 鹿大出寒林。」又「得劍乍如添健僕,亡書久似憶良朋。」 又「孤嶼池痕春漲滿,小欄花韻午晴初。」又「五更惆悵 回孤枕,猶自殘燈照落花」,又「慇懃元日日欹午」,又「明 年」,不拘於一概也。且絕句之作,本於詣極,此外千變 萬狀,不知所以神而自神也,豈容易哉!今足下之詩, 時輩固有難色,儻復以全美為工,即知味外之旨矣。 勉哉!司空表聖再拜。

《與王駕評詩書》
前人

「足下。末技之工,雖蒙譽於賢哲,未足自信,必俟推於 其類,而後神躍色揚。今之贄藝者反是,若即醫而靳 其病也,唯恐彼之善察,藥之我攻耳。以為率人以謾, 莫能自振,痛哉!且工之尤者,莫若技於文章。其能不 死於詩者,比他伎尢寡,豈可容易校量哉?國初主上 好文雅,風流特盛。沈、宋始興之後,傑出於江寧,宏肆 於李杜極矣。右丞蘇州,趨味澄敻,若清沅之貫達,大 曆十數公,抑又其次焉。力勍而氣孱,乃都市豪估耳。 劉公夢得、楊巨源,亦各有勝會。閬仙無可,劉得仁輩, 時得佳致,亦足滌煩。厥後所聞,逾褊淺矣。然河汾蟠 鬱之氣,宜繼有人。」今王生者,寓居其間,沉漬益久,五 言所得,長於思與境偕,乃詩家之所尚者,則前所謂 「必推於其類」,豈止神躍色揚哉?經亂索居,得其所錄, 尚累百篇,其勤亦至矣。吾適又自編《一鳴集》,且云「撐 霆裂」月,劼作者之肝脾,亦當吾言之無怍也。

《松陵集序》
皮日休

《詩》有六義,其一曰比。比者,定物之情狀也,則必謂之 才。才之備者,于聖為六藝,在賢為聲《詩》。噫春秋之後, 頌聲亡寢。降及漢氏,詩道若作,然二雅之風,委而不 興矣。在《詩》有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九言之作。三 言者曰:「振振鷺,鷺于飛」是也;五言者曰:「誰謂雀無角, 何以穿我屋」是也;六言者曰:「我姑酌彼金罍」是也;七 言者,曰「交交黃鳥止於桑」是也。九言者,曰「泂酌彼行 潦,挹彼注茲」是也。蓋古詩率以四言為本,而漢氏方 以五言、七言為之也。其句亦出於《毛詩》。五言者,李陵 曰「㩦手上河梁」是也。七言者,漢武曰「日月星辰和四 時」是也。爾後盛於建安。建安以降,江左君臣以浮艷 為之,然詩之六義微。逮及吾唐開元之世,易其體為 律焉,始切於儷偶,拘於聲勢。然《詩》云:「覯閔既多,受侮 不少。」其對也工矣。《堯典》曰:「聲依永,律和聲。」其為律也 甚矣。由漢及唐,詩之道盡矣。吾又不知千祀之後,詩 之道止於斯而已耶?後有變而作者,予不得以知之。 夫才之備者,猶天地之氣乎。氣者止乎一也,分而為 四時。其為春,則煦枯「發卉,如育如護,百蘤融冶,酣人 肌骨。其為夏,則赫曦朝升,天地如窯,草焦木渴,若燎 毛髮。其為秋,則涼颸高瞥,若露天骨,景爽夕清,神不 蔽形。其為冬,則霜陣一捷,萬物昔率,雲沮日慘,若憚 天責。」夫如是,豈拘於一哉?亦變之而已。人之有才者, 不變則已,苟變之,豈異於是乎?故才之用也,廣之為 滄溟,「細之為溝瀆,高之為山岳,碎之為瓦礫,美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