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8 (1700-1725).djvu/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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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之說,其為文章,簡古純粹,不求苟說於世,世之人 徒知其詩而已。然時無賢愚,語詩者必求之聖俞。聖 俞亦自以其不得志者,樂於詩而發之,故其平生所 作,於《詩》尤多。世既知之矣,而未有薦於上者。昔王文 康公嘗見而歎曰:「二百年無此作矣。」雖知之深,亦不 果薦也。若使其幸得用於朝廷,作為《雅》《頌》,以歌詠大 宋之功德,薦之《清廟》,而追商、周、《魯頌》之作者,豈不偉 歟!柰何使其老不得「志而為窮者之詩,乃徒發於蟲 魚物類羈愁感歎之言,世徒喜其工,不知其窮之久 而將老也,可不惜哉!」聖俞詩既多,不自收拾,其妻之 兄子謝景初懼其多而易失也,取其自洛陽至於吳 興已來所作,次為十卷。予嘗嗜聖俞詩,而患不能盡 得之,遽喜謝氏之能類次也,輒序而藏之。其後十五 年,聖俞以疾卒於京師。余既哭而銘之,因索於其家, 得其遺槁千餘篇,并舊所藏掇其尤者六百七十七 篇,為一十五卷。嗚呼!吾於聖俞《詩論》之詳矣,故不復 云。

《書梅聖俞槁後》
前人

凡樂,達天地之和而與人之氣相接,故其疾徐奮動, 可以感於心;懽欣惻愴,可以察於聲。五聲單出於金 石,不能自和也,而工者和之。然抱其器,知其聲,節其 廉肉,而調其律呂,如此者,工之善也。今指其器以問 於工曰:「彼簨者簴者,堵而編,執而列者,何也?」彼必曰: 「鞀、鼓、鐘、磬、絲、管、干戚也。」又語其聲以問之曰:「彼清者 濁者,剛而奮,柔而曼衍者,或在郊,或在廟堂之下而 羅者何也?」彼必曰:「八音五聲六代之曲,上者歌而下 者舞也,其聲器名物,皆可以數而對也。」然至於動盪 血脈,流通精神,使人可以喜,可以悲,或歌或泣,不知 手足鼓舞之所以然。問其何以感之者,則雖有善工, 猶不知其所以然焉。蓋不可得而言也。樂之道深矣, 故工之善者,必得於心,應於手,而不可述之言也;聽 之善者,亦必得於心而會以意,不可得而言也。堯、舜 之時,夔得之以和人神,舞百獸。三代春秋之際,師襄、 師曠、州鳩之徒得之為樂官,理國家,知興亡。周衰官 失,樂器淪亡,散之河海,逾千百歲間,未聞有得之者。 其天地人之和氣相「接者,既不得泄於金石,疑其遂 獨踵於人。故其人之得者,雖不可和於樂,尚能歌之 為詩。」古者登歌《清廟》,太師掌之,而諸侯之國亦各有 詩,以道其風土性情。至於投壺饗射,必使工歌以達 其意,而為賓樂。蓋詩者,樂之苗裔與?漢之蘇、李、魏之 曹、劉,得其正始;宋、齊而下,得其浮淫流佚。唐之時,子 昂、李、「杜、沈宋、王維之徒,或得其淳古淡泊之聲,或得 其舒和高暢之節,而孟郊、賈島之徒,又得其悲愁鬱 堙之氣。繇是而下,得者時有而不純焉。今聖俞亦得 之,然其體長於本人,情狀風物,英華雅正,變態百出, 哆兮其似春,凄兮其似秋,使人讀之,可以喜,可以悲, 陶暢酣適,不知手足之將鼓舞也,斯固得」深者耶?其 感人之至,所謂「與樂同其苗裔」者耶?余嘗問《詩》於聖 俞,其聲律之高下,文語之疵病,可以指而告余也;至 其心之得者,不可以言而告也。余亦將以心得意會 而未能至之者也。聖俞久在洛中,其詩亦往往人皆 有之。今將告歸,余因求其槁而寫之。然夫前所謂心 之所得者,如伯牙鼓琴,子「期聽之,不相語而意相知 也。余今得聖俞之槁,猶伯牙之琴絃乎?」

《釋祕演詩集序》
前人

予少以進士遊京師,因得盡交當世之賢豪,然猶以 謂「國家臣一四海,休兵革,養息天下以無事者四十 年,而智謀雄偉非常之士,無所用其能者,往往伏而 不出,山林屠販,必有老死而世莫見者,欲從而求之 不可得」,其後得吾亡友石曼卿。曼卿為人,廓然有大 志,時人不能用其材,曼卿亦不屈以求合,無所放其 意,則往往從布衣野老酣嬉,淋漓顛倒而不厭。予疑 所謂「伏而不見」者,庶幾狎而得之。故嘗喜從曼卿遊, 欲因以陰求天下奇士。浮屠祕演者,與曼卿交最久, 亦能遺外世俗,以氣節相高,二人懽然無所間。曼卿 隱於酒,祕演隱於浮屠,皆奇男子也。然喜為歌詩以 自娛,當其極飲大醉,歌吟笑呼,以適「天下之樂,何其 壯也!」一時賢士皆願從其遊,予亦時至其室。十年之 間,祕演北渡河,東之濟、鄆,無所合,困而歸。曼卿已死, 祕演亦老病。嗟夫!二人者,予乃見其盛衰,則余亦將 老矣夫!曼卿詩辭清絕,尤稱祕演之作,以為雅健有 詩人之意。祕演狀貌雄傑,其胸中浩然,既習於佛無 所用,獨其詩可行於世,而懶不自惜。已老,胠其橐尚 得三四百篇,皆可喜者。「曼卿死,《祕演》漠然無所向,聞 東南多山水,其巔崖崛峍,江濤洶涌,甚可壯也,遂欲 往遊焉。足以知其老而志在也。」於其將行,為敘其詩, 因道其盛時以悲其衰。

《謝襄州燕龍圖肅惠詩啟》
前人

昨日伏蒙知府龍圖即席寵示五言詩一章者。修聞 古者賓主之間,獻酬已接,將見其志,必有賦詩,託於 詠嘆之音,以通歡欣之意。然而工歌《三夏》,使者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