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38 (1700-1725).djvu/91

此页尚未校对

廢,然魏、晉以來,高風絕塵,亦少衰矣。李、杜之後,詩人 繼作,雖間有遠韻,而才不逮意,獨韋應物、柳宗元,發 纖穠於簡古,寄至味於澹泊,非餘子所及也。唐末,司 空圖崎嶇兵亂之間,而詩文高雅,猶有承平之遺風。 其論詩曰:「梅止於酸,鹽止於鹹,飲食不可無鹽梅,而 其美常在鹹酸之外。」蓋自列其詩之有得於文字之 表者二十四韻,恨當時不識其妙。予三復其言而悲 之。閩人黃子思,慶曆、皇祐間號能文字者。予嘗聞前 輩誦其詩,每得佳句妙語,反覆數四,乃識其所謂信 乎表聖之言,美在鹹酸之外,可以一唱而三嘆也。予 既與其子幾道、其孫師是游,得窺其家集,而子思篤 行高志,為吏有異才,見於《墓誌》詳矣。予不復論,獨評 其詩如此。

《錢唐勤上人詩集序》
前人

昔翟公罷廷尉,賓客無一人至者。其後復用,賓客欲 往,翟公大書其門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 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世以為口實。然余嘗 薄其為人,以為客則陋矣。而公之所以待客者,獨不 為小哉?故太子少師歐陽公好士,為天下第一,士有 一言中於道,不遠千里而求之,甚於士之求公。以故 盡致天下豪傑,自庸眾人以顯於世者固多,然士之 負公者亦時有之。蓋嘗慨然太息,以人之難知,為好 事者之戒。意公之於事,自是少倦。而其退老於潁水 之上,余往見之,則猶論士之賢者,惟恐其不聞於世 也。至於負己者,則曰:「是罪在我,非其過。」翟公之客負 之於死生貴賤之間,而公之士叛公於瞬息俄頃之 際,翟公罪客,而公罪己,與士益厚,賢於古人遠矣。公 不喜佛老,其徒有治《詩》《書》學仁義之說者,必引而進 之。佛者惠勤,從公遊三十餘年,公嘗稱之為「聰明才 智有學問者」,尤長於《詩》。公薨於汝陰,予哭之於其室, 其後見之,語及於公,未嘗不涕泣也。勤固無求於世, 而公又非有德於勤者,其所以涕泣不忘,豈為利也 哉?予然後益知勤之賢,使其得列於士大夫之間,而 從事於功名,其不負公也審矣。熙寧七年,予自錢塘 將赴高密,勤出其詩若干篇,求予文以傳於世。予以 為詩非待文而傳者也。若其為人之大略,則非斯文 莫之傳也。

《答舒堯文書》
前人

午睡昏昏,使者及門,授教及詩,振衣起觀,頓爾醒快, 若清風之來,得當之也。大扺詞律莊重,敘事精緻,要 非囂浮之作。昔先零侵漢西疆,而趙充國請行;吐谷 渾不貢於唐,而文皇臨朝歎息,思起李靖為將。乃知 老將自不同也。晉師一勝城濮,則屹然而霸,雖齊、陳 大國,莫不服焉。今日魯直之於詩是已,公自於彼乞 盟可也。奈何欲為兩屬之國,則犧牲玉帛焉得而給 諸?「不敢當!不敢當!」即承來命,少資嗢噱。

《與王定國》
前人

某啟。辱書,具審起居佳勝。誣罔已辯,有識稍慰。寵示 二詩,讀之聳然。醉翁有言,「窮者後工。」今公自將達而 詩益工,何也?莫是作詩數篇以餉窮鬼耶?喜不寐。詩 甚欲和,又礙親嫌,皆可一笑也。張公今雖微瘦,然論 古今益明,不惟識慮過人,定國亦可見矣。人事紛紛, 書不盡言,非面莫究。

《與程正輔》
前人

某啟。人來辱書,伏承履茲新春,起居佳勝。至孝通直 已還左右,感慰良深。且聞有北轅之耗,尤副卑望。《詠 史》詩等絕高,每篇乃是一論屈滯,他作絕句也。前後 惠詩皆未和,非敢懶也。蓋子由近有書,深戒作詩,其 言切至,云當焚硯棄筆,不但作而不出也。不忍違其 憂愛之意,故遂不作一字。惟深察吾兄近詩益工,孟 德有言:「老而能學,惟吾與袁伯業。」此事不獨今人不 能,古人亦自少也。未拜命間,頻示數字,慰此牢落。餘 惟萬萬為時自重,不宣。

又             前人

某啟。近鄉僧法舟行,奉狀,必達惠州。急足還,辱手教, 且審起居佳勝,感慰交集。寵示詩域《醉鄉》二首,格力 益清茂,深欲繼作,不惟高韻難攀,又子由及諸相識 皆有書,痛戒作詩,其言甚切,不可不遵用。空被來貺, 但慚汗而已。兄欲寫陶體詩,不敢奉違,故寫在揚州 日二十首寄上,亦乞不示人也。末由會合日聽召音 而已。餘惟萬萬,若時自重。

《子瞻和陶淵明詩集引》
蘇轍

東坡先生謫居儋耳,寘家羅浮之下,獨與幼子過,負 擔渡海,葺茅而居之,日啗蒤芋,而華屋玉食之念不 存於胸中。平生無所嗜好,以圖史為園囿,文章為鼓 吹,至此亦皆罷去。獨喜為詩,精深華妙,不見老人衰 憊之氣。是時轍亦遷海康,書來告曰:「古之詩人有擬 古之作矣,未有追和古人者也。」追和古人,則始於東 「坡。吾於詩人無所甚好,獨好淵明之詩。淵明作詩不 多,然其詩質而實綺,癯而實腴,自曹、劉、鮑、謝、李、杜諸 人,皆莫及也。吾前後和其詩凡百數十篇,至其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