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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二百十八卷目錄

 詩部雜錄三

文學典第二百十八卷

詩部雜錄三

《明道雜志》:杜甫之父名閑,而甫詩不諱閑。某在館中 時,同舍屢論及此。余謂甫天資篤於忠孝,於父名非 不獲已,宜不忍言。試問王仲至討論之,果得其由,大 抵本誤也。《寒食》詩云:「田父邀皆去,鄰家閑不違。」仲至 家有古寫本,杜詩作「問不違」,作「問」實勝閑。又《諸將》詩 云:「見愁汗馬西戎逼,曾閃朱旂北斗閑。」寫本作殷字, 亦有理,語更雄健。又有「娟娟戲蝶過閑幔,片片驚鷗 下急湍」,本作「開幔」,「開幔」語更工,因開幔見蝶過也。惟 韓幹《畫馬贊》有「御閑敏」,寫本無異說。雖「容」是開敏,而 禮卒哭乃諱馬贊,容是父在所為也。

先君嘗從趙周幹授《易》,與周翰稍密。先君嘗與客語: 「周翰作詩極有風味。據此風流,是溫飛卿、韓致光之 流,而世以樸儒處之,非也。」嘗作梅詩,有一聯云:「霜女 遺靈長著素,玉妃餘恨結成酸。」又有一詩以向來為 題,其詩曰:「向來精思已陳陳,旅思無端不及春。潘子 形容傷白髮,沈郎文字暗丹唇。」此詩奇麗之極,豈野 「儒所為乎。」

七言、五言、四言、三言,雖論詩者謂各有所起,然《三百 篇》中皆有之矣,但除四言,不全章如此耳。韻雖起沈 休文,而自有《三百篇》則有之矣,但休文四聲,其律度 尤精密耳。余嘗讀《沈休文集》中有九言詩,休文雖作 者,至牽於鋪言足數,亦不能工,僅成語耳。黃九說:《雄 雉》詩何以見取於夫子,應是取趁韻耳。謂「瞻彼日月」 以下至篇終韻,極不倫也。韓吏部「此日足可惜」,詩自 「嘗」字入「行」字,又入「江」字,「崇」字,雖越逸出常制,而讀之 不覺,信奇作也。子瞻說:「讀吏部古詩,凡七言者,則覺 上六字為韻,設五言則上四字為韻,設如『君不強起 時難更持,一念萬漏』」之類是也。不若老杜語韻,渾然 天成,無牽強之跡,則退之於詩,誠未臻其極也。韓退 之窮文之變,每不循軌轍。古今人作七言詩,其句脈 多上四字,而下以三字成之,如「老人清晨梳白頭,先 帝天馬玉花驄」之類。而退之乃變句脈以上三下四, 如「落以斧斤引纏徽,雖欲悔舌不可捫」之類是也。退 之作詩,其精工乃不及柳子厚。子厚詩律尤精,如「愁 深苑猿夜夢知,越雞晨亂,松知野寺,餘雪記山田」之 類,當時人不能到。退之以高文大筆,從來便忽略小 巧,故律詩多不工。如陳商小詩,敘情賦景,直是至到, 而已脫詩人常格矣。柳子厚乃兼之者,良由柳少習 時文,自遷謫後始專古學,有當世詩人之習耳。 讀書有義未通而輒改字者,最學者大病也。老杜《同 谷》詩有「黃精無苗山雪盛」,後人所改也。其舊乃黃獨 也。讀者不知其義,因改為精,其寔黃獨自一物也,本 處謂之土芋,其根唯一顆而色黃,故名黃獨耳。饑歲 土人掘食以充糧,故老杜云耳。鄭元解經,以「祿」為褖, 以「犧」為莎,亦此類也。古說黃目,乃尊上畫人目,而禁 中有古樽,乃畫龜。或言蟲中惟龜目最黃,不然人目 黃乃病也。杜子美有《問人求小猢猻》詩曰:「聞說夔州 路,山猿樹樹懸。」猢猻與猿,兩物也。而子美乃聞猿而 覓猢猻,亦大鹵莽矣。

余游洛陽大字院,見歐公、謝希深、尹師魯聖俞等《避 暑唱和》詩牌後有一和者,稱鄉貢進士王復,有一聯 押「權」字特妙:「早蟬秋有信,多雨暑無權。」後不甚顯名, 洛人云仕亦至典郡正郎。

古人作詩賦事,不必皆寔,如謝宣城詩:「澄江淨如練。」 宣城去江近百里,州治左右無江,但有兩溪耳。或當 時謂溪為江,亦未可知也。此猶班固謂「八川分流。」 蘇舜元字才翁,舜欽字子美,兄弟也。舜欽名籍甚,才 翁人少稱之。然才翁書字,清勁老健,實過子美,至為 詩有嘉句,子美亦不逮也。才翁有《宿僧院》詩一聯云: 「斷香浮缺月,古像守昏燈。」可謂佳絕。

《續明道雜志》:世傳唐張又新在李紳席上作詩贈樂 妓云:「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此詩固佳, 然誤矣。夫求夢須眠,不眠安得有夢?

先君舊說,常隨侍祖父官閩,有一官人家子弟,秀穎 美風表,善作詩,詩格似李長吉,有一聯云:「細草行藤 路,垂楊席帽風。」然夭卒。又嘗見張去華說一道人能 詩,一聯云:「窗風枯硯滴,山雨慢琴絃。」亦頗幽奇。 《後山詩話》:某公用事,排斥端士,矯飾偽行。范蜀公詠 僧房假山:「倏忽平為險,分明假奪真。」蓋刺之也。 王荊公暮年喜為集句,唐人號為「四體」,黃魯直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