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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林》孟淑卿,姑蘇人,訓導澄之女,有才辨,工詩,自以 配不得志,號曰荊山居士。嘗論宋朱淑貞詩曰:「作詩 須脫胎化質,僧詩無香火氣乃佳,女子鉛粉亦然。朱 生故有俗病,李易安可與語耳。」為士林所稱。然性疏 朗,不忌客,世以此病之。篇什甚富,零落已多,最傳者 數篇。《悼亡》詩云:「斑斑羅袖濕啼痕,深恨無香使返魂。 荳蔻花開人不見,一簾明月伴黃昏。」又《春歸》云:「落盡 棠梨水拍堤,凄凄芳草望中迷。無情最是枝頭鳥,不 管人愁只管啼。」又《長信秋》詞末韻云:「君意一如秋節 序,不教芳草得長春。」《冬》詞末韻云:「雙蛾爭似庭前柳, 臘盡春來又放舒。」真欲與,文姬羽仙輩爭長。

弇州山人槁。己未正月,余以臺謁之濟上。于鱗烹一 豚,候我田間,出蟹佐醑。劇談久之,盡一瓿五十六螯。 漏且行盡。于鱗睨謂余曰:「『吾起山東農家,獨好為文 章,自恨不得一當古作者。既幸與足下相下上,當中 原並驅時,一掃萬古,是寧獨人間世哉?奈何不更評 搉所至,而令百歲後傅耳者執柔翰而雌黃其語也』? 余唯唯。」于鱗乃言曰:「王君足下行,棄我濟上去矣,焉 用自苦齪齪為也?其不以吾二人更摽幟者幾希,請 為世人實之。吾於騷賦未及為耳,為當不讓足下。足 下故盧柟儔也,吾擬古樂府少不合者,足下時一離 之。離者離而合也,實不能勝足下。吾五言古不能多, 足下多乃不勝我。歌行其有間乎?吾以句若以篇耳, 諸近體靡不敵者,謂絕句不如我妄,七言律遂過足 下一等,足下無神境,吾無凡境耳。」余時心伏者久之, 已前謝于鱗曰:「吾於足下即小進,固鴈行也。豈敢以 秦齊之賦而匹盟主?吾之為歌行也,句權而字衡之, 不如子遠矣。雖然,子有待也,吾無待也。茲其所以埒 歟子兮,雪之月也,吾風之行水也,更子而千篇乎。無 極我之變,加我十年,吾不能長有子境矣。」于鱗曰:「善 請言。」文曰:「子匠心而材古者也,其工極矣。予之錯於 材也,世無通於古者,以故無稱子,亦無稱我。然而世 之疑子也甚於我,即百千萬年而其疑子也又甚於 我。雖然,謂子隃勝我者,獨子乎我心耳。」于鱗大悅曰: 「有是哉!吾二人之窮也,而足相樂矣。」更起迭為壽,質 明而罷。後旬日書來,言快矣,茲夕之千古也,豈直爽 鳩之樂哉!又一日,于鱗因酒踞謂余曰:「夫天地偶而 物無孤美者,人亦然。孔氏之世,乃不有左丘乎?」余瞪 目直視之,不答。李遽曰:「吾失言,吾失言!嚮者言老聃 耳。」其任誕若此。

銷夏故侍郎胡公明仲嘗與武夷山之隱者劉君兼 道遊。劉少豪勇,遊俠使氣。晚更晦跡,自放山水之間。 善吹鐵笛,有穿雲裂石之聲。胡公詩有「更煩橫鐵笛, 吹與眾仙聽」之句。夏日,予與客數人尋其故跡,適有 笛聲發林外,悲壯回鬱,巖石皆震。追感賦詩。

《見聞錄》:張公位、趙公志皋,皆與江陵相左,由翰林出 為州同,後俱拜相。楚中周御史以詩戲之曰:「龍樓鳳 閣九重宮,新築沙堤拜相公。我貴我榮君莫羨,十年 前是兩州同。」

《甲乙剩言》:「有一邊道轉御史中丞,作《除夕詩》云:『幸喜 荊妻稱太太,且斟柏酒樂陶陶』。」蓋部民呼有司眷屬, 惟中丞已上得呼太太耳。故幸而見之歌詠,讀者大 為絕倒。然此特近於俚鄙耳。至若閩人王少白,有作 即為眾所傳誦,如宋人日出卓八腳之類,最多好事, 故為鏤板書價一旦騰涌,貿者如市,蓋人喜得之,用 為笑資耳,亦詩道一惡刦也。 余頃入都,詞人益寥落無幾,而所見篇什,惟吳允兆 《秋草十詩》及汪明生《秋閨雜詠》,翼翼可誦。其他惟柳 陳父《元夕》一結云「看他何處不娛人」,及楊不棄《溪上 偶成》,「沙頭小鴨」,自呼名而已。至如朗哉、公翰諸君,都 不復進,亦足以見詩道之不振也。

《客座新聞》:常熟顧成章者,善戲謔,能以俚語為詩,極 有思致,誦之令人絕倒。然亦以此薄德,甚至嘲人過 失,數受毆,亦不經意,談笑自若。所詠貧家姑嫂不合 以致分居者云:「姑姑嫂嫂會虀糟,日日虀糟要八刀。 拆散一雙生鴨對,分開十隻小雞逃。換灰荳亦論顆 數,博糞油還逐滴。」只有喜神無用物,大家都把火 來燒。

《無錫縣志》:「趙綱,字希大,能詩。年二十九而卒。有《寄洛 陽李秀才》一絕云:『未得吳公薦,空憐賈誼才。年年三 月裏,相約看花來』。黃勉見之曰:『入唐人詩中,未易辨 也』。」

錫山之半,有楊氏園,名涉林,已不知其處矣。獨傳其 時有王子行者,年十二能詩。詩曰:「半畝揚雄宅,蒼蒼 跡易尋。路緣芳草入,門掩落花深。更以寂寞景,對君 恬澹心。何人可同調,丘內有鳴琴。」有如此風格,而不 自名家,豈非亦厄於年耶?

《常熟縣志》:「劉傚字以則,穿山人。父檄之歿,傚使人以 禮幣如京師,請顯貴為墓文哀輓文既得,無以當意。 邑陳生者,故金州學正陳廷佩子也。與劉有舊,一日 造焉,傚讓之曰:『先故人子,乃獨無言,於義謂何』?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