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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塚臥秋風。不知青史緣何事,卻道蕭何第一功。」惜 失其作者姓名。

杜牧之有《題樊明府林亭》一聯云:「階前石穩棋終局, 窗外山寒酒滿杯。」又有《題李隱居西齋》一聯云:「林間 掃石安棋局,巖下分泉遞酒杯。」古人於適意處即道 之,不嫌其用之重也。

錢塘平仲微,名顯,成化間人,能詩。嘗見其《題黃鶴山 人王叔明畫》一律云:「我昔見之湖上居,當門萬朵翠 芙蕖。承平公子有故態,文敏外孫多異書。閒吮彩毫 消白日,夢騎黃鶴上清虛。此圖定倚吳山閣,醉點南 屏春雨餘。」詩既脫灑,亦吾杭之詩豪也。

「古木森森映綠苔,嵯峨樓閣倚天開。山僧不問朝天 客,自注冰泉浸野梅。」此宋趙信庵葵《題慧山寺》詩也。 信庵可謂才兼文武者矣。

孫仲衍,典籍,南海人。詩格高粹。其《朝雲》三律,皆集古 句而成,若出自一手,而不見其牽合。本朝集句,雖多 其人,視之仲衍蓋不止於退三舍也。其一:「妾本錢塘 江上住,雙垂別淚越江邊。鶴歸華表添新塚,燕蹴飛 花落舞筵。野草怕霜霜怕日,月光如水水如天。人間 俯仰成今古,祗是當時已惘然。」其二:「家住錢唐東復」 東,偶來江外寄行蹤。三湘愁鬢逢秋色,半壁殘燈照 病容。艷骨已成蘭麝土,露華偏濕蕊珠宮。分明記得 還家夢,一路寒山萬木中。《其三》三生石上舊精魂,願 作陽臺一段雲。詞客有靈應識我,碧山如畫又逢君。 花邊古寺翔金雀,竹裡春愁冷翠裙。莫向西湖歌此 曲,清明時節雨紛紛。

《敬君詩話》:「凡作詩者,繩墨必宗前人意辭,要當獨創。 若全依樣畫葫蘆,便如村兒描字帖,惡足言詩也。嗚 呼!不讀《三百篇》,不足以濬詩之淵源;不讀《五千四十 八卷》,不足以入詩之幻化;不盡窮《十三經》,不足以閎 詩之作用。此千古談詩者所未及也。」

詠《洞庭》詩,以老杜為最。然細玩浩然詩「氣蒸雲夢澤, 波動岳陽城。」雖不如「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之大, 而要之實得洞庭真景。若老杜詩無「吳楚東南坼」一 句,則「乾坤日夜浮」,疑於詠海矣。

張祜云:「一宿金山寺,微茫水國分。僧歸夜航月,龍出 曉堂雲。樹影中流見,鐘聲兩岸聞。因悲在城市,終日 醉醺醺。」此詩可處在第二聯。或云:僧亦有晝歸者,何 偏云「夜航月」耶?不知旦出暮歸,人情之常,況稱夜月, 則景色清迥,此當以意融會,不必苛責也。至云「龍出 曉堂雲」,則分明畫出寺在江中之景,逼真甚矣。此二 句已盡其狀。至云「樹影中流見」,頗欠天趣。又云「鐘聲 兩岸聞」,更復著相。且四句俱說景,似堆垛而無清味 也。老杜詠《洞庭》,只是兩句,而下便自敘云:「親朋無一 字,老病有孤舟」,此方是變化之妙,非張所及也。末云 「因悲在城市,終日醉醺醺」,更不成語。

《農田餘話》:「宋南渡後,文體破碎,詩體卑弱,惟范石湖、 陸放翁為平正。至晦庵諸子,始欲一變時習,模倣古 作,故有神頭鬼面之論。時人漸染既久,莫之或改。及 文山留意杜詩,所作頓去當時之凡陋,觀《指南前後 錄》可見,不獨忠義冠於一時,亦斯文間氣之發見也。 至元間,虞伯生、趙子昂諸公始出,其詩文皆從李、杜」、 韓、柳中來,頓掃斯時之氣習,非惟遺山、劉靜修諸公 系中原文脈,而南人文格亦變。

《霏雪錄》:「唐人詩,一家自有一家,聲調高下疾徐,皆合 律呂,吟而繹之,令人有聞韶忘味之意。宋人詩譬則 村鼓島笛,雜亂無倫。」

或問余唐、宋人詩之別。余答之曰:「唐人詩純,宋人詩 駁;唐人詩活,宋人詩滯;唐詩自在,宋詩費力;唐詩渾 成,宋詩餖飣,唐詩縝密,宋詩漏逗,唐詩溫潤,宋詩枯 燥,唐詩鏗鏘,宋詩散緩。唐人詩如貴介公子,舉止風 流;宋人詩如三家村乍富人,盛服揖賓,辭容鄙俗。 唐人詠物詩於景意事情外,別有一種思致,不可言 傳」,必心領神會始得。此後人所以不及唐也。如陸魯 望《白蓮》詩云:「素蘤多蒙別艷欺,此花真合在瑤池。還 應有恨無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妙處不在言句上, 宋人都曉不得。如東坡詠荔枝,梅聖俞詠河豚,此等 類非詩,特俗所謂偈子耳。

唐人絕句有重複字而不卹者,如杜牧《華清宮》云「曉 風殘月入華清」,又曰「朝元閣上西風急」,皇甫冉《酬張 繼》云「落日臨川問音信」,又曰「寒潮惟帶夕陽還」,此等 別是一例。唐人詩亦有不拘韻者,如王建《涼州歌》云: 「三秋陌上早霜飛,羽獵平田淺草齊,錦背蒼鷹初出 按,玉花驄馬喂來肥」,「齊」字不在微韻。

《存餘堂詩話》:「詩非苦吟不工,信乎古人。如孟浩然眉 毛盡落,裴祐袖手,衣袖至穿,王維走入醋甕,皆苦吟 之驗也。」

《天廚禁臠》說琢句法,有假借格,如「根非生下土,葉不 墮秋風」,「五峰寒不下,萬木幾經秋」,皆以「秋」對「下」;「因尋 樵子徑,偶到葛洪家」,「殘春紅藥在,終日子規啼」,皆以 「紅」對「子。」「閒聽一夜雨,更對柏巖僧」,以「一」對「柏。」「住山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