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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耳。韓退之有《效玉川子月蝕》詩,讀之有不可曉者。 既謂之效乃是玉川子詩,何也?亦嘗聞葉大經云:「玉 川子既作此詩,退之深愛之。但恨其太狂,因削其不 合法度處,而取其合者附於篇,其實改之也。」退之尊 敬玉川子,不敢謂之「改」,故但言「效之」耳。

《十洲記》載鳳麟洲上多麟鳳,人取鳳咮及麟角合煎 為膠,號集弦膠,又名連金泥。漢武帝時,西國王使至, 獻膠四兩,嘗于上續弦者是也。而杜牧之詩有「天上 鳳凰難得髓,何人解合續弦膠?」恐「髓」字誤,然髓亦安 可為膠也?

《雲溪友議》載酒徒朱沖嘲張祜云:「白在東都元已薨, 鸞臺鳳閣少人登,冬瓜堰下逢張祜,牛矢灘邊說我 能。」以祜時為堰官也。按承吉以處士自高,諸侯府爭 相辟召,性狷介,不容物,輒自劾去,豈肯屈就堰官之 辱耶?《金華子雜說》云:祜死,子虔望亦有詩名,嘗求濟 于嘉興裴弘慶,署之冬瓜堰官,虔望不服。弘慶曰:「祜 子守冬瓜,已過分矣。」此說似有理也。

自昔詞人琢磨之苦,至有一字窮歲月,十年成一賦 者。白樂天詞疑皆衝口而成。及見今人所藏遺槁,塗 竄甚多,歐陽文忠公作文既畢,貼之牆壁,坐臥觀之, 改正盡善,方出以示人。薳嘗于文忠公諸孫望之處 得東坡先生數詩槁,其《和歐叔弼》詩云:「淵明為小邑」, 繼圈去「為」字,改作「求」字,又連塗「小邑」二字作縣令字, 「凡二改,乃成今句。至『胡椒銖兩多,安用八百斛』,初云 『胡椒亦安用,乃貯八百斛。若如初語,未免後人疵議。 又知雖大手筆,不以一時筆快為定,而憚于屢改也』。」 《王子直詩話》云:「東坡先生作程筠《歸真亭詩》,有『會看 千字誄,木杪見龜趺』。龜趺是碑坐,不應見于木杪,指 以為病。初不知亭在山半自下望,碑」則龜趺正在木, 杪豈真在木上耶?杜子美《北征》詩云:「我行已水濱,我 僕猶木末。」豈亦子美之「僕留挂木末如猿猱」耶? 後山《詩評》云:「詩欲其好,則不能好,王介甫以工,蘇子 瞻以新,黃魯直以奇。獨子美之詩,奇、常、工、易、新、陳無 不好者。」至荊公之論則云:「杜詩固奇,就其中擇之,好 句亦自有數。」豈後山以體製論,荊公以言句求之耶? 薳仲兄藗,字子荐,兒時嘗過僧居,賦《藏筠軒》詩云:「不 使翠分旁牖去,卻緣清甚畏人知。」踰冠而卒。與友人 張圖南伯鵬者,俱寓居餘杭,又姻家也。伯鵬亦不幸 早世,伯鵬嘗與予分韻賦詩,繼有一詩督余所作,云: 「坐中病競分明久,驢上推敲兀未裁。」用字精穩,如老 作者,惜乎造物者不少假之年,以觀其所止也。余嘗 集二人遺句,名之曰《南金錄》,且為之跋云:「方二人為 童子時,已有星心月脅中語,驚動老成。逮其知學,復 觀其所以因才自勵,期于至遠者。亦若王良、造父秣 驥騄而問途,是心豈在夫較縈策之妙于蟻封之間 而已哉?不幸短命,百不一施。所可表見于後,獨」此編 耳。覽者不以為過言。

「鐘聲互起東西寺,燈火遙分遠近村。」此余友關子東 《西湖夜歸》所作。非身到西湖,不知此語形容之妙也。 關氏詩律,精深研妙,世守家法。子東二兄,子容子開, 皆稱作者。「野艇歸時蒲葉雨,繰車鳴處楝花風。」「江南 舊日經行地,盡在于今醉夢中。」又「守官官小未朝參, 紅日半竿春睡酣。為報鄰雞莫驚起,且容歸夢到江 南。」此子容詩也。世傳以為東坡先生所作,非也。 士之所尚忠義氣節,不以摛詞摘句為勝。唐室宦官 用事,呼吸之間,殺生隨之。李太白以天挺之才,自結 明主,意有所疾,殺身不顧。王舒公言太白人品污下, 詩中十句九句說婦人與酒。至東坡作《太白贊》則云: 「開元有道為可留,縻之不可矧肯求。」又「平生不識高 將軍,手污吾足乃敢嗔。」二公立論,正似見二公胸次 也。

東坡先生《和岡字詩》云:「一聲吹裂翠崖岡。」薳家藏公 墨本,詩後注云:「昔有善笛者,能為穿雲裂石之聲,別 不用事也。」

玉川子《月食》詩「官爵秦董」,恐指董偃秦宮也。

王舒公嘗賦《梅花》詩云:「須裊黃金危欲墜,蔕團紅蠟 巧能粧。」與林和靖所賦一聯極相似。林云:「蕊訝粉綃 裁太碎,蔕凝紅蠟綴初乾。」或謂移林上句,合王下句, 似為全勝。

《玉臺》詩:「入門時左顧,但見雙鴛鴦。鴛鴦七十二,羅列 自成行。」孟東野《和薔薇歌》:「仙機札札飛鳳凰,花開七 十有二行。」不知皆用七十二取義,何也?

《卻掃編》:方王氏之學盛時,士大夫讀書求義理,率務 新奇,然用意太過,往往反失于鑿。有稱老杜禹廟詩 最工者,或問之,對曰:「空庭垂橘柚」,謂厥包橘柚,錫貢 也。「古屋畫龍蛇」,謂驅龍蛇而放之菹也。此皆著禹之 功也,得不謂之工乎?

詩人之盛莫如唐,故今唐人之詩集行於世者,無慮 數百家。宋次道龍圖所藏最備,嘗以示王介甫,且俾 擇其尤者。公既為擇之,因書其後曰:「廢日力於斯,良 可歎也。然欲知唐人之詩者,觀此足矣。」其後此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