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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自王元俞、鄭元祐、張天雨、龔子敬、陳子平、宋子虛、 錢翼之、陳敬初、顧仲瑛輩各出所長,以追匹古者。繼 而張仲簡、杜彥正、王止仲、楊孟載、高季迪、宋仲溫、徐 幼文、陳惟寅、丁遜學、王汝器、釋道衍輩附和而起。故 數詩之能,必指先屈於吳也。維時張來儀自江右來」, 與高、楊、徐相友善,名為大家,比唐之四傑。故老言不 唯文才之似,而其終亦不相遠。眉菴、盈川,令終如一; 高太史存心無疵,而斃則同乎賓王。北郭雖溺海,僅 全要領,而非首丘。張來儀竄嶺表,尋召還,以對內政 不協,恐禍及己,遽投龍江以沒,又與照鄰無異。 張即之書東禪寺《林酒仙詩》,有刻石。蓋寒山子之流, 朱紫陽極賞之。上海靖安智儼師,嘗食活蝦斗許,事 頗相類,名蝦子禪。當時貢師泰、鄭元祐、楊元誠、孫大 雅、任一初、王原吉皆有詩,楊維楨作序,名《靖安八詠 集》。

古今《雪》詩甚多,獨《中峰老衲一絕》云:「凍雲四合雪漫 漫,誰解當機作水看。只為眼中花未瞥,啟窗猶見玉 琅玕。」

莫中江先生云:「中州地半入藩府。」見李于鱗《送客河 南詩》云:「惟餘芳草王孫路,不入朱門帝子家。」可謂詩 史,而語意含蓄有味。

《群碎錄》:杜子美詩:「空留玉帳術,愁殺錦城人。」蓋玉帳 乃兵家厭勝之方位,主將於其方置軍帳,則堅不可 犯。其法出《黃帝遯甲》,以月建前三位取之。如正月建 寅,則已為玉帳。

溫庭筠詩云:「招客先開二十雙。」此句不解所謂,答云 雙,五畝也。末句云「四十雙」,蓋二百畝也。見《唐書南詔 傳》,官給田四十雙為二百畝也。陶南村《輟耕錄》則謂 一雙為四畝。

《妮古錄》:池州翠光亭有岳武穆詩:「愛此倚欄杆,誰同 寓目閑。輕陰弄晴日,秀色隱空山。島樹蕭颾外,征帆 杳靄間。予雖江上老,心羨白雲關。」今世所傳者,惟岳 墓二石刻耳。

「明月照積雪,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澄江淨如練。」 「玉繩低建章,池塘生春草,秋菊有佳色。」俱千古奇語, 不宜有所附麗。文章妙境,即此瞭然,齊隋以還,神氣 都盡矣。

《鴻苞》論詩:「『杜甫之才大而實,李白之才高而虛。杜是 造建章宮殿,千門萬戶手,李是造清微天上五城十 二樓』手。杜極人工,李純是氣化。」

人言太白仙才,長吉鬼才,非也。如長吉清虛縹緲,又 加以奇瑰,政是仙才。人但知仙才清虛,不知神仙奇 瑰。余讀《真誥》諸上真詩,深奧元遠,與世間口吻迥別。 太白煙火仙人語,長吉不食煙火仙人語,後為上帝 見召,故知其非鬼。

人但知李青蓮仙才,而不知王右丞、李長吉、白香山 皆仙才也。青蓮仙才而俊秀,右丞仙才而元沖,長吉 仙才而奇麗,香山仙才而閒澹,獨俊秀者,人易賞識 耳。

香山詩有傷於妍媚淺俗者,此特其遊戲三昧語。讀 其全集,禪乘名理,往往深入元解。百代而下,窺香山 一班,豈惟後代,雖當時亦然矣。

《神仙》為一詩,見神仙本色;英雄為一詩,見英雄本色。 詩文之士,千萬言無一語類神仙者,千萬言無一語 近英雄者,品格固不可強矣。

蘇、《李十九首》得詩人之骨,阮籍、謝靈運得詩人之髓, 曹子建、鮑明遠得詩人之藻,陶淵明得詩人之質,李、 杜得詩人之材,王、孟得詩人之致,高、岑得詩人之氣, 劉長卿、王昌齡得詩人之聲。

《詩》「漢魏為古,至曹子建而麗,至六朝而葩,至康樂而 俊,至陳隋而靡,至唐而近,至李杜而大,至晚唐而衰, 至宋而俗,至元而淺,至我朝雅而襲。」

于鱗詩麗而精,其失也狹;元美詩富而大,其失也雜。 若以元美之贍博,加之于鱗之雄俊,何可當也? 詩非博學不工,而所以工非學;詩非高才不妙,而所 以妙非才。杜撰則離,離非超脫之謂。格雖自創,神契 古人,則體離而意未嘗不合;程古則合,合非摹擬之 謂;字句雖因,神情不傅,則體合而意未嘗不離。 詩之變,隨世遞遷,天地有刦,滄桑有改,而況詩乎?善 論詩者,政不必區區以古繩今,各求其至可也。論漢 魏者,當就漢魏求其至處,不必責其不如《三百篇》;論 六朝者,當就六朝求其至處,不必責其不如漢魏。論 唐人者,當就唐人求其至處,不必責其不如六朝。漢 魏悽愴如蘇、李沉,至如《十九首》,高華如曹氏父「子,何 必三百篇?」六朝「沖元如嗣宗,清奧如景純,深秀如康 樂,平淡如光祿,婉壯如明遠」,何必漢、魏、唐人?「清綺如 沈、宋,雄大如子美,超逸如太白,閒適如右丞,幽雅如 襄陽,簡質如韋、儲,俊麗如龍標,勁響如高、岑,何必鮑、 謝?」宋詩河漢,不入品裁,非謂其不如唐,謂其不至也。 如必相襲而後為佳。《詩止三百》篇,刪後果無詩矣。至 《我明》之詩,則不患其不雅,而患其太襲;不患其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