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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愁無際。舊時衣袂,猶有東風淚。」楚雲得詞感泣累日。

貴耳集道君幸李師師家,偶周邦彥先在,焉,知道君 至,遂匿於床下。道君自攜新棖一顆,云:「江南初進來。」 遂與師師謔語,邦彥悉聞之。檃括成《少年遊》云:「并刀 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棖。」《後》云:「嚴城上,已三更。馬 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李師師因歌此。道君 問誰作?李師師奏云:「周邦彥詞。」道君大怒,坐朝宣諭。 蔡京云:「開封府有監稅周」邦彥者,聞課額不登,如何 京尹不按發來?蔡京罔知所以,奏云:「容臣退朝。」呼京 尹叩問,續得復奏。京尹至,蔡以御前聖旨諭之。京尹 云:「惟周邦彥課額增羨。」蔡云:「上意如此,只得遷就。」將 上得旨:「周邦彥職事廢弛,可日下押出國門。」隔一二 日,道君復幸李師師家,不見李師師,問其家,知送周 監稅,道君方以邦彥出國門為喜。既至,不遇。坐久至 更初,李始歸,愁眉淚睫,憔悴可掬。道君大怒云:「爾去 那裡去?」李奏:「臣妾萬死,知周邦彥得罪,押出國門,略 致一杯相別,不知官家來。」道君問:「曾有詞否?」李奏云: 「有《蘭陵王詞》,今柳陰直者是也。」道君云:「唱一遍看。」李 奏云:「容臣妾奉一杯,歌此詞,為官家壽。」曲終,道君大 喜,復召為大晟樂正,後官至大晟樂樂府待制。邦彥 以詞行,當時皆稱美成詞,殊不知美成文筆大有可 觀,作《汴都賦》如牋奏雜著,皆是傑作,可惜以詞掩其 他文也。

《玉照新志》:美成以待制提舉南京鴻慶宮,自杭徙居 睦州,夢中作《瑞鶴仙》一闋,既覺,猶能全記,了不詳其 所謂也。未幾遇方臘之亂,欲還杭州舊居,而道路兵 戈已滿,僅得脫免。入錢塘門,見杭人倉皇奔避,如蜂 屯蟻沸。視落日在鼓角樓檐間,即詞中所謂「斜陽映 山落,斂餘霞,猶戀孤城闌角」者應矣。舊居既不可往, 是日無處得食,忽稠人中有呼待制何往者,乃鄉人 之侍兒,素所識也。且曰:「日昃必未食,能舍車過酒家 乎?」美成從之,驚遽間連引數杯,腹枵頓解。則詞中所 謂「凌波步弱,過短亭、何用素約。」有「流鶯勸我,重解繡 鞍,緩引春酌」之句應矣。飲罷覺微醉,耳目惶惑,不敢 少留,乃徑出城。江北漲橋斷,諸寺士女已盈滿,不能 駐足。獨一小寺經閣,偶無人,遂宿其上。即詞中所謂 「不記歸時早暮,上馬誰扶醒朱閣」者應矣。已聞兩浙 盡為賊據,因自計方領南京鴻慶宮,有齋廳可居,乃 挈家往焉。則詞中所謂「念西園已是花深無地,東風 何事又惡。任流光過了歸來,洞天自樂」之句又應矣。 美成平生好作樂府,末年夢中得句而字字皆應,豈 偶然哉。

《揮麈餘話》:周美成為江寧府溧水令,主簿之室有色 而慧,美成每款洽於尊席之間,世所傳《風流子》詞,蓋 所寓意焉。「新綠小池塘,風簾動,碎影舞斜陽。羨金屋 去來,舊時巢燕,土花繚繞,前度莓牆繡閣,鳳帷深幾 許,聽得理絲簧。欲說又休,慮乖芳信,未歌先噎,愁轉 清商。暗想新妝,了開朱戶,應自待月西廂。最苦夢魂, 今宵不到伊行,問甚時卻與,佳音密耗。擬將秦鏡,偷 換韓香,天便教人,霎時廝見,何妨新綠待月。」皆簿廳 亭軒之名也。

《能改齋漫錄》:姑蘇官妓,瓊行第九,蔡元長道過蘇州, 太守召佐飲。元長聞瓊能詞,因命即席為之,并限以 九字為韻。瓊即獻詞曰:「韓愈文章蓋世,謝安情性風 流。良辰美景在西樓。敢勸一卮芳酒。記得南宮高選, 弟兄爭占鼇頭。金鑪玉殿瑞煙浮,高占甲科第九。」蓋 元長奏名第九也。

《卻掃編》:柳永耆卿以歌詞顯名於仁宗朝,官為屯田 員外郎,故世號「柳屯田。」其詞雖極工緻,然多雜以鄙 語,故流俗人尤喜道之。其後歐、蘇諸公繼出,文格一 變,至為歌詞,體製高雅。柳氏之作,殆不復稱於文士 之口,然流俗好之自若也。劉季高侍郎,宣和間嘗飯 於相國寺之智海院,因談歌詞,力詆柳氏,旁若無人 者。有老宦者聞之,默然而起,徐取紙筆,跪於季高之 前,請曰:「子以柳詞為不佳者,盍自為一篇示我乎?」劉 默然無以應,而後知稠人廣眾中,甚不可有所否臧 也。

《泊宅編》朱行中自右史出典數郡,是時年尚少,風采 才藻皆秀整。守東陽日,嘗作《春詞》云:「小雨纖纖風細 細,萬家楊柳青煙裡。戀樹濕花飛不起。愁無比,和春 付與東流水。九十光陰能有幾,金龜解盡留無計。寄 語東流沽酒市。𢬵一醉而今,樂事他年淚。」予以門下 士,每或從公,公往往乘醉大言:「你曾見我而今樂事 他年淚否」,蓋公自謂得句,故誇之也。予嘗心惡之,而 不敢言。行中後歷中書舍人,帥番禺,遂得罪,安置興 國軍以死。流落之兆,已見於此詞。

《過庭錄》:趙軏信,可許人也,以才稱鄉里,為陝曹屬,潦 倒選調,先子與之鄉舊,既在太原,趙沿檄相謁,因館 於書室。是夕,八月十四日夜,先子具酒飲食,宣使張 永錫召先子會酌,趙獨處寂寥,就枕即作一詞達先 子云:「今夜陰雲初霽,畫簾外月華如水。露靄晴空,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