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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詞話》:淳熙間,御舟過斷橋,見酒肆屏風上有風 入松詞云:「一春常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 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紅杏香中歌舞,綠楊影裡 秋千。暖風十里麗人天。花壓鬢雲偏。畫船載得春歸 去,餘情付、湖水湖煙。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鈿。 高宗稱賞良久,宣問何人所作,乃太學生俞國寶也。 重扶殘醉原詞作「重㩦殘酒。」高宗笑曰:「此句不免寒 酸氣。」因改「扶殘醉」,即日予釋褐。

《齊東野語》:思陵朝,掖庭有菊夫人者,善歌舞,妙音律, 為仙韶院之冠,宮中號為菊部頭,然頗以不獲際幸 為恨,即稱疾告歸。時宦者陳源以厚禮聘歸,蓄於西 湖之適安園。一日,德壽按《梁州》曲舞,屢不稱旨,提舉 官關禮知上意不樂,因從容奏曰:「此事非菊部頭不 可。」上遂令宣喚,於是再入掖禁,陳遂憾恨成疾。有某 士者頗知其事,演而為曲,名之曰《菊花新》,以獻之。陳 大喜,酬以田宅金帛甚厚。其譜則教坊都管王公謹 所作也。陳每聞歌,輒淚下不勝情。未幾物故。園後歸 重華宮。改名「小隱園。」孝宗朝撥賜張貴妃為永寧崇 福寺云。

《蓮社詞選》:張材甫南渡故老及見太平之盛者,集中 多應制詞,如《蝶戀花》《朝中措》《霜天曉角》,傑作也。 花菴詞客曾海野,東都故老,及見中興之盛,嘗侍宴 上苑,進《阮郎歸》詠燕,《柳梢青》詠柳,一時推重。其《奉使 舊京》,作《上西平》《重到臨安》作《感皇恩》,感慨淋漓,甚得 大體,人所不及也。

黃昇云:康伯可有聲樂府,凡中興以來,粉飾治具,及 慈寧歸養,兩宮歡集,必假其應制。嘗於上元節進《瑞 鶴仙》云:「瑞煙浮禁苑,正絳闕春回,新正方半。冰輪桂 華滿。溢花衢歌市,芙蓉開遍。龍樓兩觀,見銀燭、星毬 光爛。捲珠簾盡日笙歌,盛集寶釵金釧。堪羨。綺羅叢 裡,蘭麝香中,正宜游玩。風柔夜暖,花影亂,笑聲喧,鬧 蛾兒滿路,成團打塊,簇著冠兒鬥轉。喜皇都舊日風 光,太平再見。」高宗覽之,極稱賞《風柔夜暖》以下數語, 賜金甚厚。

王仲言云:左與言策名之後,入錢塘幕府。時樂籍有 名姝張芸女名濃者,色藝妙天下,與言甚眷之,如「盈 盈秋水,澹澹春山」,及「『帷雲翦水,滴粉搓酥』之句,皆為 濃而作。當時都人有『曉風殘月柳三變,滴粉搓酥,左 與言』」之對。其人物風流,可以想見。俶擾之後,濃委身 於立勳大將家,易姓章,疏封大國。紹興中,左因覓官 赴闕下,暇日行天竺兩峰間,忽逢車輿甚盛,中一麗 人,褰簾顧左而顰曰:「如今若把菱花照,猶恐相逢是 夢中。」視之,乃濃也。與言,醒然有悟,即拂衣東渡為浮 屠。

《朝野遺記》:張孝祥《紫微雅詞》,湯衡稱其平昔未嘗著 稿,筆酣興健,頃刻即成,卻無一字無來處。一日,在建 康留守席上作《六州歌頭》,張魏公讀之,罷席而入。 《古今詞話》:曾慥、曾惇,故相之孫,皆以詞章擅名,而端 伯編樂府雅詞,尤有功詞學。其詠梅調笑令云:「清友 群芳右。萬槁紛披玆獨秀。天寒月薄黃昏後。縞袂亭 亭」,招手。故山千里迷雲岫。借問如今安否。

《宋名臣言行錄》:王盧溪先生知時事阽危,無宦游意, 學道著書,若將終身焉。胡忠簡嘗答以詩曰:「萬卷不 移顏氏樂,一生無愧伯夷班。」可想見其人矣。壽皇之 代,與朱晦庵同以詩人薦,敦召再三,踰年始至。壽皇 一見契合,優詔獎之曰:「粹然純儒,凜有直節。」命直敷 文閣,年九十有三。其詩詞格力雅健,興寄高遠,不知 其齒之宿也。嘗作《上元鼓子》詞云:「玉漏春遲,鐵關金 鎖星橋夜。暗塵隨馬。明月應無價。天半朱樓,銀漢波 光射更深也。翠蛾如畫,猶在涼簷下。」蓋《點絳唇》云。 《齊東野語》:韓忠武王以元樞就第,絕口不言兵,自號 清涼居士,時乘小騾放浪西湖泉石間。一日至香林 園,蘇仲虎尚書方宴客,王徑造之,賓主歡甚,盡醉而 歸。明日,王餉以羊羔,且手書二詞以遺之。《臨江仙》云: 「冬日青山瀟灑靜,春來山暖花濃。少年衰老與花同。 世間名利客,富貴與貧窮。榮華不是長生藥,清閒不 是死門風。勸君識取主人公。單方只一味,盡在不言 中。」《南鄉子》云:「人有幾何般,富貴榮華總是閒。自古英 雄都是夢,為官。寶玉妻兒宿業纏。年事已衰殘。鬚鬢 蒼蒼骨髓乾。不道山林多好處,貪歡。只恐癡迷,誤了 賢王」生長兵間,未能知書,晚歲忽若有悟,能作字及 小詞詩,皆有見趣。信乎非常之才也!

《古杭雜記》:太學服膺齋上舍鄭文,秀州人。其妻寄以 憶秦娥云:「花深深。一鉤羅襪行花陰。閒將柳帶,試結 同心。日邊消息空沉沉。畫眉樓上愁登臨。海棠開後, 望到如今。」此詞為同舍所見,一時傳播,酒樓妓館皆 歌之。

《耆舊續聞》:放翁娶唐氏女,伉儷相得,而弗獲於姑。陸 出之後,改適同郡趙士程,春日出遊,相遇於禹跡寺 南之沈園。唐語其夫,為致酒肴。陸悵然賦《釵頭鳳》詞 云:「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