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作耳。其藝之精如此。
拊掌錄孫巨源內翰,從劉貢父求墨,而吏送達孫莘 老中丞,巨源以其求而未得,讓劉,劉曰:「已嘗送君矣。」 已而知莘老誤留也。以其皆姓孫而為館職,故吏輩 莫得而別焉。劉曰:「何不取其髯為別?」吏曰:「皆鬍,而莫 能分也。」劉曰:「既是皆鬍,何不以其身之大小為別?」吏 曰:「諾。」於是館中以孫莘老為大鬍孫學士,巨源為小 「鬍孫學士。」
《避暑錄話》:宣和初,有潘衡者,賣墨江西,自言嘗為子 瞻造墨海上,得其祕法,故人爭趨之。余在許昌見子 瞻諸子,因問其季子過,求其法,過大笑曰:「先人安有 法?在儋耳無聊,衡適來見,因使之別室為煤,中夜遺 火,幾焚廬。翼日,煨燼中得煤數兩,而無膠法」,取牛皮 膠以意自和之,不能挺,磊塊僅如指者數十,公亦絕 倒。衡因是謝去。蓋後別自得法。借子瞻以行也。衡今 在錢塘。竟以子瞻故售墨。數倍於前。然衡墨自佳, 亦由墨以得名,尤用功可與九華朱僅上下也。 《聞見後錄》:太祖下南唐,所得李廷珪父子墨,同他俘 獲物付主藏籍收,不以為貴也。後有司更作相國寺 門樓,詔用黑漆,取墨於主藏,車載以給。皆廷珪父子 之墨。至宣和年,黃金可得,李氏之墨不可得也。 《宋史范沖傳》:「沖之修《神宗實錄》也,為《考異》」一書,明示 去取。舊文以墨書,刪去者以黃書,新修者以朱書,世 號「朱墨史。」
《遁齋閒覽》:「季廷珪墨,有貴族偶誤遺一丸於池中,疑 為水所壞,因不復取。既踰月臨池飲,又墜一金器焉。 乃令善水者取之,併得其墨,光色不變,表裡如新,其 人益寶藏之。」
《後山談叢》:寇昌齡嗜墨硯得名,晚居徐守問之曰:「墨 貴黑,硯貴發墨。」守不解,以為輕已。嗟乎,世士可與語 邪?
周約夢登科作尉,就舍,於堂牖間得女子隻履,竈間 得筆墨。後數歲中第,為延州一尉。既入廨舍,皆夢所 見,求二物,皆得之於其處。
《清波雜志》:「大觀東庫物,有入而無出,只端硯有三千 餘枚。張滋墨,世謂勝李廷珪,亦無慮十萬斤。」
《歙縣志》:李廷珪,易水人,本姓奚。父超,唐末流離渡江, 睹歙中可居造墨,遂家焉。陶雅為歙州刺史,嘗責超 云:「爾近所造墨殊不及吾初至郡時何也?」對曰:「公初 臨郡,歲墨不過十挺,今數百挺未已,何暇精好。」《四譜 說》云:超之子廷珪,珪弟廷寬,子承宴、承用,用之後墨 無傳焉。有孫惟慶,今為墨務官。珪或為邽,與寬最精 好,承宴而下,不能用家法。蔡君謨有《歙州李廷珪墨 辨》。宋仁宗嘉祐中,宴近臣於群玉殿,嘗以李超墨賜 之,曰「新安香墨。」
《玉海》:「紹興十一年,詔賜侍讀吳表臣蘇符新茶,又賜 復古堂墨。」
《老學庵筆記》:「紹興間,復古殿供御墨,蓋新安墨工戴 彥衡所造。自禁中降出雙角龍文,或云米友仁侍郎 所畫也。中官欲於苑中作墨竈,取西湖九里松作煤, 彥衡力持不可,曰:『松當用黃山所產,此平地松,豈可 用』?人重其有守。」
先伯祖中大夫平生好墨成癖,如李廷珪、張遇以下 皆有之。李黃門邦直在真定,嘗寄先左丞以陳贍墨 四十笏,盡以為伯祖壽。晚年擇取尤精者,作兩小篋, 常置臥榻,愛護甚至。及下世,右司伯父舉篋以付通 判叔父,曰:「先人所寶,汝宜謹藏之。」不取一笏也。 范至能在成都,嘗求亭子名,予曰「思鱸。」至能大以為 佳,時方作墨。即以銘墨背。然不果築亭也。
《桯史》:「張紫巖謫居十五年,憂國耿耿,不替昕夕。適權 姦新斃,時宰恃北好而不固圉。紫巖方居母喪,上疏 論事,朝廷以為狂,復詔居零陵。一日慨然作几間丸 墨并常支筇竹杖二銘以寓意。墨之銘曰:『存身於昏 昏,而天下之理,因以昭昭。斯為瀟湘之寶,予將與之 歸老』。」
《冷齋夜話》:淵材游京師貴人之門十餘年,貴人皆前 席。其家貧,至饘粥不給,父以書召其歸,淵材於是南 歸,跨一驢,以一黥,挾以布橐,橐黥皆斜其腋絆,一邑 聚觀,親舊相慶曰:「君官爵雖未入手,必使父母妻兒 股凍餒之厄。橐中所有,可早出以觀之。」淵材喜見眉 鬚曰:「吾富可敵國也,汝可拭目以觀。」乃開橐,有李廷 珪墨一丸,文與可竹一枝,歐公《五代史草》槁一巨編, 餘無所有。
《墨莊漫錄》:世傳呂公得道之士,唐僖宗時,進士能作 詩傳者僅百首,往往賣墨世間。毗陵士人姓邵,忘其 名,善談《易》,眾請講於佛舍,至《小畜》,有墨者青巾布衣, 褰幃直入,邵惡之,掩卷而問曰:「何來?」曰:「賣墨耳。適聞 講《易》至《小畜》,其說非是。」邵驚遽揖之坐。墨者脫履置 案上,取墨一丸曰:「此墨價十千。」一坐皆笑。墨者納履, 取硯滌之,試墨置日影中,貯墨而出,曰:「抵暮復來,當 知十千,非貴也。」邵且笑且駭。少頃,視硯墨之濡,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