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而他所宜有者,靡不具全。藏修游息,各適其所。佩 衿來集,絃誦相聞,饋膳之資,亦無乏絕。侯既行釋菜 之禮,以落其成,不遠千里,俾諸生楊世奉書走金華 山中,以記為請。昔杜子美題詩衡山縣學,稱「陸宰以 雅才新意,修儒服,俎豆事於干戈之餘。」其辭逸出橫 厲,氣誼激烈,數百歲之下,猶為之悚然。侯下車之初, 即以興學為先務,披荒殘,植棟宇,甫十旬浹而畢底 於成。其雅才新意,視陸宰孰多乎?竊觀魯人之頌,僖 公曰:「既作泮宮,淮夷攸服。」固非衡山之事可同日而 語也。賢侯導宣上化,以振起士類,將見魯人之頌復 見於今,雖子美未易贊,一辭矧以眇焉?末學衰朽誖 毦,猥令載筆為之記,何能鋪張偉績,以昭示於方來 也哉?姑序次其廢興之歲月云爾。侯名說,吳興人。大 父祕書少監公,夙任風憲。父集賢直學士公治郡有 聲。家學淵源所從來非一日矣。宜其政知所本,而不 謬于緩急之序如此云。
《婺源州學記》吳師道
吳郡于侯文傳守婺源,首惟學校是究是圖,曰:「嘻!婺 源,徽國文公之鄉也。吾受夫子罔極之恩,微文公之 教不及此。今吾幸以科第至是,官幾于古二千石刺 史,而又適臨是邦,則學之修否,教之隆替,非吾儔之 責而誰哉?」於是即文公故居為祠,復新晦庵書院,且 并及於學焉。婺源,宋為縣時學徙今處。在州之西隅 者,徙最後也。延祐甲寅燬,迄今丁巳,以次而復。工務 速成,材弗堅緻,僅二十年,已不勝其弊矣。時諸生方 幸復新,忻然承侯指願,相與出力,改建明倫堂,先其 大者,又自節縮。廩粟之餘,禮殿經閣,因舊而修。拓地 兩廡,增闢齋廬,揭以新號曰「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 行、格物、致知、誠意、正以修身」,皆侯所命也。始至元元 年六月,次年七月竣事,高明靚深,宏麗煇煥,既遠過 于前,而游居易心,瞻視改觀,其於作民振俗之助,亦 豈小哉!學正呂君相役視成,與其耆艾之士,貽書師 道曰:願有以記。師道惟昔之記是學者,孫龍圖莘老、 洪內翰景盧,而我文公於藏書之閣、周、程之祠,則亦 為是學作也。師道何「人,而敢踵其後?」則力辭之。既而 呂公不遠五百里,走池建德邑,謂師道頃至是邦,嘗 與釋奠于侯,指語以當建興之所,今其言悉,酬必有 述,毋讓師道,又辭不獲。則念侯之興學,將深望于州 之士,欲略陳其愚,則先日之論具矣。若孫公推明三 代養士賓興之法,孔氏成德達財之教,悼後世之不 古,若洪公嘆古人臨事變而不亂,雖天資不可及,亦 須學問以輔之。士不素養,不可望其必然二公固知 教之重矣。我文公則謂「君子之所學,知有所至而力 行以終之,窮理而勝其私以復焉。」其切於學者,皆聖 賢不易之法,而侯之名齋,適契斯義,其可舍是而他 求乎?婺源山川清峭,生其間者多健而材,長,即群遊 校庠,角藝較能,往往蔚茂馳騁。而以夙望自居者,著 述如林,動欲名家,漸磨濡染,抑盛矣。尚其「更躬就實, 明誠兩進,無忘先文公之訓,昭答賢州守之意哉!敢 終薦其區區之愚。」諸君以為然,則劖之麗,牲之石,以 為之記,其必有發也。
《重建金谿縣學記》歐陽元
「至正七年丁亥,金谿大夫周侯自強,以憲臣列薦守 令,用正五階官來尹茲邑。到官未幾,政事修舉,教化 興行。八年戊子,乃睠縣學,規制湫隘,歲久將圮,請斥 而新之,眾議允協。經始是夏六月之庚申,落成是秋 八月之丁卯,冬十月甲子,邦人士介槐堂書院主領 費隱,奉書及事狀來瀏山中謁元記之。」按金谿學廩 歲入裁四百石,侯撙用致贏。又割己俸表率邑好義 者出資欣助。新作大成殿,東西列兩廡,應門、論堂以 及四齋,高下深廣,各有其度。教諭有館,粟有庾,膳有 庖,咸以序設。宮牆東偏為文昌祠,又東舊為槐堂書 院,三陸先生祠祀在焉。屋老棟撓,並加繕修。堂後作 亭三間,以為諸生游息之所。元嘗考三代之世,天子 治朝路寢之外,又有布政行化之地焉。在王都曰辟 雍,在侯國曰頖宮。習射、觀德、選士於斯;養老、鄉飲、尚 德、序齒於斯;命將出師、獻馘、論功於斯。在《禮》,「乘輿視 學,則命有司祭先聖、先師,卒事,反命而後入。」魯人將 祭泰山,先祭頖宮。然其為制,有莫考者。將祭有恆所 與,抑有事然後為位與?果如後世宮焉而為廟,壝焉 而為像與?今天下郡邑,廟以修祀事,學以治教事。廟 學既遵時制,政教乃為兩途。士未仕而學,不免徇干 祿之謀;既學而仕,不免懷希用之志。長吏視事二日, 款謁先聖,其名曰「先事於學」,其實然乎?周侯自為布 衣,有志學古,及以風紀致身,即知以學為政之要。晚 得子「男國治之。」其所推行,蓋出素蘊。雖然,「令為民師 帥,士為民表儀,欲盡師帥之道,必正學術以正士習, 正士習以正人心,人心正則風俗美,道藝成。」金谿為 陸子之鄉,陸子天資高明,學識凝定,兩漢而下,儒者 罕見其比。時朝廷方崇朱學,而朱子與之異同,其來 已遠。廣漢張氏,與朱同志而同道者也。張氏作《洙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