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7 (1700-1725).djvu/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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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恐其去之不速,亦何怪乎業之不精而器之不備 也?蓋孔門諸子嘗言志矣,點獨不願仕也。浴沂風雩, 鼓瑟「詠歌以適其意。」而子夏亦云,「出見紛華盛麗而 悅,有鼓瑟詠歌,《浴沂》《風雩》之樂」,則點也,可以自足於 洙泗之濱而無所慕;有紛華盛麗,蕩之於外,則子夏 不能自必于其中。今也無禮樂以養之,有聲利以驅 之,而欲使之終身安焉而不去,豈非勢之難者歟?宜 興有學舊矣,歲久不葺。通判泌陽焦君希程來署縣 事,斥贖金之餘凡若干兩,鳩工庀材以繕其事。又立 名宦、鄉賢兩祠於櫺星門之旁,以祀宦於其縣與其 鄉先生之賢者而學之,制於是為備。既訖工,教諭張 君某、訓導某君率其學之弟子來請記。嗚呼!禮樂以 養士,古之道其不可復矣。雖然,無體之禮,無聲之樂, 流乎宇宙而著乎人心,不「假器數而傳,則古之道固 未嘗不在也。誦書綴文,以應有司之求,士生於今,不 可以已矣。雖然,其誦書也務于約,而不汨於百家傳 註之煩;其綴文也盡乎己,而不牽於時俗好醜之說, 則今之法固不能為累也。古之所謂可樂者未嘗不 在,而今之所謂非可樂者不能為累,則亦可以無用 於速而去」之矣。宜興溪深而谷窈,石峭而泉洌,自古 宦游之士,多欲徙而家焉,蓋隱然有舞雩沂水之風, 而地僻以簡,冠蓋文繡之所不衝,大賈重裝之所不 輳,故其俗鮮見紛華盛麗之習。然則有點也之樂,而 無子夏之誘,宜莫如此地者。噫嘻!諸君子其務求古 人之所可樂,以自足於其間,以修其器與其業,「而無 急,急於務,去其學也哉。」

《重修涇縣儒學記》
前人

先王本道德禮樂經術以造士,而以士大夫耆老之 優於道德禮樂經術者,命之以為庠序之師。至於閭 胥族師什伍之所鼓篋而從焉者,亦無不命於上。而 一閭一族之間,亦無非以道德禮樂經術相磨切,是 以上無私師,下無私學。及王道廢缺,齊魯列國學校 猶在,不過粉色潤飾。而《易》象《春秋》十六國之禮樂,徒 誇於諸侯賓客,為古物玩具,而未嘗以教諸子弟。所 謂「學官」與弟子云者,詡詡禮樂,徒能習其鏗鏘鼓舞, 而絕莫知其義。其士大夫之有道德者,抱其器而私 相與教授於山澤之間,不出戶庭,而自成庠序。蓋觀 於洙、泗之濱,誾誾侃侃,絃歌鼓瑟者至數千人,雖數 百餘年,諸生以時就其家習禮焉,而使觀者低徊不 能去,此其最盛。然孔子在當時,非有司樂象胥之職, 沒不與瞽宗之祭,而絃歌數千人者,亦非所謂司徒 俊士之選也。自是之後,西河鄒嶧傳《易》授《詩》,紛然彌 眾,然皆與庠序無預。漢興,立博士,置辟雍,橋門觀聽, 縉紳動色,蕃夷武卒,莫不授經,然祇以為太平之榮 觀,而當時所謂師弟子者不在也。濟南、關西、瑯琊、千 乘,世傳經術,隱居教授,生徒至萬餘人,然亦不屬之 庠序。由此言之,王教興,則道德、禮樂、經術之寄在庠 序而師道為公;王教廢,則道德、禮樂、經術之寄在山 澤而師道為私。雖其所寄,無以異者,而世之升降繫 之矣。國家建學遍宇內,蠻陬海徼莫不有學,生徒多 者七八百人,少者百人,可謂至盛,然而道德禮樂經 術之寄,其在焉否也。所習者不過乎章句呫嗶,所志 者不過乎聲利榮名。其所謂高等者亦惟騖文詞之 博,而祇以為溺心滅質之資;矜廉隅之飾,而祇以成 詭激矯誕之習。是以豪傑之士往往病之,而相與修 身治心,詠《詩》習禮,考業講德於岩居燕處之間,先王 之禮樂經術亦稍稍賴以不墜。然庠序為虛器,而師 弟子為私名,論世者亦太息於斯焉。涇於寧國為屬 邑,而學宮圮壞不葺,午山馮公為提學,嘗欲新之,未 克也。而再為提學,則以屬之知府尹宇葉令祥,率其 民之好義者,使出財鳩工,不足則濟以贖金之餘,董 其役於主簿某,而視其成於學官董汝礪、鍾維揚、曹 鸞。於是戟門璧池,筍簴在列。登其堂者,如入孔室而 聞金石絲竹之聲;丹雘黼黻,儼而高居。挹其象者,如 見聖人而親申如「夭如」之容。其與古之庠序,亦幾無 以異矣。而午山公端軌物,樹風聲,其於為師,又非徒 以其位焉者。涇之俗古稱和柔,而涇之士以余所知, 其有聞先生長者之風,志於修身治心,而深病乎呫 嗶聲利之為陋者,固且有人焉。而在乎庠序之間,自 是淬磨砥礪,融習氣之偏而歸之渾化。破意見之障, 以致乎精微。相噓相染而成風俗,使人皆曰:「先王道 德禮樂經術之寄,不在山澤、在庠序者。」涇之學則然, 豈不盛歟!古者首善自京師始,故司樂象胥之教,尤 詳於閭胥、《族師》。涇為甸服,去南都三百里而近,是國 家之所首善也。涇之士相與務乎先王道德、禮樂、經 術,而風流乎四旁,使人皆曰:「道德、禮樂、經術之興於 庠序者,自涇之學始。」又豈不盛歟!於是午山公使諸 生張來請記,余樂為之《記》,以告於多士而勖其成 云。午山公名天馭,字應房,蘄人。修學,始嘉靖某年某 月,成於某月。

《建汾陽縣儒學記》
余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