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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則勸矣;照丁輸役,匠則同矣;不費行直,商則通矣。 彼皆懽然相應,士為四民之首,侯方以實心作之,可 無所以勉而應之者乎?則必能辨公私之機,而或不 以弁髦視余言也。

《鉅鹿縣儒學新得二甘泉記》
王大受

鉅鹿古戰場地,沙鹹環鉅,水斥苦,間號甜者。縣民輿 之十里外,鬻錢於市,而味猶然鹵也。乙卯春,受吏茲 土,造學明倫堂門屏,圮者修之,因題其柱,有「甘泉獻 賦」之語。是年夏,畿南二十九邑,七月不雨,千里赤地, 民市苦水,日費百錢,而甜水若甘露然。五月初十日, 學博牛忠輔告受曰:「夫王化行於學,戟門前南涯得」 甘泉。越三日,學博苑應舉,復告受曰:「新泉北涯又得 甘泉。」受督役掘南涯井,廣三尺,深四仞,汨汨來者,自 東出,凡四派,派各漭噴,盈坎而上,溢於檻外。汲飲一 勺,其味香滑,在邢臺白泉上,凡心舌之暑,眼耳之垢, 一飲滌去。及掘北涯,泉味如南,於是童子盛以瓶,婦 人汲以稍,富家貴族取以煮茗,三明寺僧取以供佛, 關城內外之民爭輿以餉甑爨,而日計省錢三千緡。 官師弟子來告受曰:「往者甘泉之語應在斯耶?」受曰: 「語淺而應奇,泉之意不然。」八月,學弟子員尼生之徒 登順天乙卯榜。官師弟子又告受曰:「間者甘泉獻賦 之奇應在斯耶?」受曰:「雙泉而中一泉之意不然。嘗攷 《太公望銘》,武王曰:『原泉滑滑,連旱則絕』。」當此大旱水 涸之時,而甘泉出。且不泉於十七社,而泉於縣;不泉 於縣,而泉於學。前之南北涯,事奇而其體遠。孔曰:「逝 者如斯。」孟曰:「源泉不舍,曾引《淇澳》,思演川流。」即鉅鹿 先正魏徵亦有《九成宮醴泉銘》,蓋聖賢之精神為學, 而聖賢之血脈為水。假如吏不思飲水,師不觀活水, 學弟「子員不悟有本,而尋濯纓濯足之趣,泉必不以 為知己,而徒取聖賢之恥笑,大失泉之意矣。」已而學 弟子員三揖進曰:「願長吏文章課士,霖雨生民,無徒 潤私家而濁泉脈。願學先生三物立教,指吾道淵源 之自,無逐流而楊其波。」受亦進諸弟子曰:「願多士力 返波流,觀止觀瀾,各匯性命之宗,惟學先」生是聽。行 將發硎於尼,收功於魏,而總著腳於聖賢之一途,庶 人與泉兩相葉也。時告成在秋八月朢日,因次第其 事為記。

《黃陂縣建立社學議》
胡仲瀾

竊意近附城郭與衣冠文物之鄉,彼其耳濡目染,不 待教而易善者。若深山窮谷,教之所不及,尤宜破格 鼓舞,加意作興。庶使梗化之民,熏蒸為善,即《尼父》之 與進互鄉,將命闕黨,意念深矣。本縣灄源鄉,土名老 山一帶,西屬本縣,東屬黃安,連界兩省七州縣,相去 各二三百里。地既窮僻,人習刁頑,逋負國課,藏匿亡 「命,聚眾拒捕,率以為常。恃強凌弱,恬不為怪。出入鳴 金,挾刃睚眥,持梃殺人。或冒籍而越告官司,或駕誣 而拖害善良。畏虛則抗避不結,案牘則積滯難銷,傷 敗倫理,尤不忍言。」見節孝醇謹之人,群聚而姍誚之, 擯而不與語,其俗可概矣。近且撥入潞府,勢倚王莊, 譬之負嵎之虎,有司益莫誰何,數年「後將為盜賊亡 命之藪。其鄉間有一二子弟,粗習章句,出而應試,究 必不勝衣冠文物之鄉,進無希覬,旋即棄去,群而搏 猛虎,逐狡兔,臂鷹走馬,以自嬉娛,甚至窺人牆戶,媟 褻宣淫,尚可繩之以法哉?則建立社學,誠不可已。」計 兩縣人戶,無慮萬家,通其習《章句》者,僅僅十餘人,若 止令肄業鄉社,耳目「無所聞見,即有社師,不知隆重, 即有教規,不知聽從。合于十餘人中,擇其資質稍秀, 文義稍通者,分肄兩縣社學,歲時令時親師習禮,俾 知感發。每遇歲考,比照福建汀州等處,另立向化生 名色,以便量材進退。間有假冒希進者,許本地子弟 呈首。」教其子弟,則父兄愉悅,榮以巾舄,則眾庶改觀。 觀摩師友,使自變其鄉俗;澆灌詩書,使自剔其腸腑; 繫籍宮牆,使不得藉口化外。「移風易俗,莫善于此。職 非有所私,為青衿另開一徑竇,不過懲徵輸勾攝之 苦,慮轉移化導之難,仰體本道作人之盛心,為本鄉 百年之遠計爾。」

《故城重建尊經閣碑記》
李元忠

按:故城,古膏池地,土沃風醇,河瀠水秀,而賢豪挺出 於其間。子羽遺蹤,淵源洙、泗;廣川故趾,聯絡關、閩。嗣 是而後,科第不乏,勛垂史竹,人才之盛,所從來矣。今 上御宇,奮跡賢書者指不多屈,士林不勝今昔之感 焉。學博沈君來,雅意表率,進諸士,講業之暇,輒喟然 嘆曰:「以諸士之才之俊,非所稱驌驦騄駬足儲天廐 之選者乎?」即連茹而薦,詎曰:「不宜。」噫!非戰之罪也。宇 宙精英,鬱勃之氣,鍾秀於地者弘,而後發祥於人者 迅。學宮舊有尊經閣,歲久傾圮,無論質之堪輿家,所 稱面水負山之說,迥然不合。第思昔以崇閣而青雲 彙征,今以閣圮而白首牢落,其故可知矣。於是與諸 士議舉廢墜,相度便宜,以請於不佞。不佞奉天子命, 忝牧玆邑,將絃歌於斯。顧宮牆有闕,師表謂何?亟嘆 息稱善,捐所積俸若干,邑士大夫暨博士弟子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