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為之助。歲星未周,遂告成事。不費公帑一錢,而煥 然摩霄矣。閣之南為先師廟,則丹堊而潤色之;敬一 堂,則撤舊而更新之;啟聖祠齋居神庫,肅肅如也。明 倫堂重門坊屏,秩秩如也。又剪蓁棘而樹之為林,繚 以周垣,雜以草卉,綜理甚具,冠帶縉紳環而觀之。泮 水注其前,嘉林廕其後,樓殿參差,煙雲繚繞,雖山川 蘊藉不改,頓爾秀發於人文,猗歟甚盛舉也。博士諸 生就不佞徵記記之。夫《經》何昉乎?帝得之,而帝,王得 之,而王代有作,興我國朝,崇儒重道,列聖相承以至 今。上聖明,釐正文體,崇尚經術,諸不在六藝之科者, 禁勿並進。六經如日月之中天,寧必待閣而尊哉?惟 是一二習奇袤者、踰繩尺者,趨旦暮而希頓蹴者,學 不必業於經正,行不必出於經常,事不必要於經久, 往往迂行緩步而托足焉,識者有《五經》掃地之憂矣。 今為揭而尊之,惟尊則專,燔除非聖之書,「斥遠畸行 之人,勿使岐於經而志趣一;惟尊則信,菽粟布帛之 文,平易坦直之理,勿使畔於經而志向篤;惟尊則永, 三物九德之陳,《禮》《樂》《詩》《書》之訓,勿使拂於經而留傳 遠。」此聖人雅言之教也,君子反經之思也。異日者,諸 士垂紳朝堂之上,以經術經世,則尊經之旨為之嚆 矢矣。此古者名閣之旨,亦今日重建之意也。則閣之 能重諸士乎?抑諸士之為閣重乎?夫地靈人傑,誠亦 有之,然非所以概於譽髦之士也。甘陵雅號多才,不 佞甫聽政,首勵賢崇化,以風四方。群諸士而詮次其 文,或以名理,或以氣格,或以姿態,或以菁藻,各極其 才情之致。珠宮璇宇,未足喻其幽深;瑤殿瓊臺,未足 方其軒敞;「金題玉榜,未足儷其高華。是諸譽髦之重 閣也,乃其鳩工庀材而經營擘畫以成之者,果誰之 力歟?夫士積鬱久,宣洩必宏;造就深,發揚必峻。今沈 君之所為,鼓舞如彼,期望如此。士有不自矜奮,聯翩 而掇高科,為朝廷效尺寸,以不負所學者,非夫也。異 日甚勿歸功地靈,而忘春風時雨之化哉!」閣制南向, 凡四楹。棟以杞梓,蒔以芝蘭;護以雕牆,繞以朱檻。蓋 巍然崇聳,以昭文明之象云。
《弋陽修儒學記》鄭以偉
國家儲育人材,於學官之屬,選建明德,以重斯曹,無 亦以忠孝所自出。自非行美道尊,斯文己任,烏能興 賢造士,而肩清廟明堂興廢之大局哉?餘干葉君,奕 武起家,巍科居身,退焉如不勝。而綱紀之重,毅然必 飭;忠孝之素,里美而族儀焉。茲來秉弋《鐸弋》,故文獻 區。文章節義,彪映今昔,而造養兼成,實維有待。公下 車,雅意作人,傾囊搆几榻,集邑人士課其文,而甲乙 之列前矛者,極一時選。而朱生萬祚、陳生士選、詹生 振光則尢稱拔萃,咸心折為水鏡云。無何,周覽頹圮, 愾然不寧。進諸生會計其費,約得千金。謀諸令公許 君兆金、張君大受、郡公蕭君師似。會軍興財殫,非惟 不贍,且不暇。公慨然曰:「聖賢靈爽式憑之地,獨非吾 師生責乎?況天下事當任於可任之日,欹仄腐壞,轉 以相待,從求之積弊也。」乃不憚重捐為倡首,諸人士 爰樂輸其優免,賦又不足,多方區畫,幾於心血欲枯。 薦紳耆老感公之精誠,亦出而輕重佐之,得若干緡。 選材鳩工,方告具,而公之長嗣領丁卯鄉薦。公是歲 便道歸餘干,偕上公車,識者謂「非公久居此,則興復 無日。」南宮之役旋罷,公仍還弋,諸人士欣欣色喜,謂 「天實惠師。」公至,見向所聚木石漸次散去。爰是偕同 寅吳公淑、舒君國宗、郭君立衡瀝酒為誓,擇諸生端 練者董率之,一椽一石,手自經畫。由是費省功倍,民 不知役而事舉焉。神靈獲妥,而士慶其業之可居。猗 歟休哉!弋土素淳樸自重,間為獪民所侮。公挺身主 持,見當道侃侃暴白,不為囁嚅,而復能以立身行己 大端時相切磋,邇功令,嚴摉劣行,核官評。令再下,獨 弋多以端碩聞。而公所拔朱、陳、詹三生,皆舉於鄉,為 光鼎搆。其他人士,琳琅蘊藉,又隆隆起,將踵而鳴,皆 藉公之鼓舞於無窮也。公性廉戇,士小過,「輒督責己, 而開襟滌懷,無復翳結。貧而贄,介然謝之,淡漠無名 心,至談文讌士,達曙弗倦。大都光明俊偉,寬大有容, 丰骨稜層,遇事慷慨之君子也。今日者,中外多艱,東 窒西頹,任事於無可任之日,而寂若無事者,罕見其 人。得公居當路,與弋弟子共抒忠孝之誠,庶幾於國 家選建之意無負乎?」弋計偕諸君來邸中,莊誦梗概, 予聞而喜之,記其事非敢為公重,惟昔郭林宗行宿 逆旅,旦必躬自掃灑而去,人以覘其品概。公為天下 士,而不以傳舍視玆土,故為揭之,且志弋人士中心 之悅,以垂範於不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