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66 (1700-1725).djvu/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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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由余焉。」是其能果於是非,而不牽於眾人之議也, 未聞有以用盜賊戎翟而鄙之者也。今有人,非盜賊 非戎、翟,而猶有不獲用,吾不知其何也。夫古之用人, 無擇於勢。布衣寒士而賢則用之,公卿之子弟而賢 則用之,武夫健卒而賢則用之,巫醫方技而賢則用 之,胥史賤吏而賢則用之。今也,布衣寒士,持方尺之 紙,書聲病剽竊之文,而至享萬鍾之祿。卿大夫之子 弟飽食於家,一出而「驅高車,駕大馬,以為民上。武夫 健卒有灑掃之力,奔走之舊,久乃領藩郡,執兵柄,巫 醫方技,一言之中,大臣且舉以為吏。若此者皆非賢 也,皆非功也。是今之所以進之之途多於古也。而胥 史賤吏獨棄而不錄,使老死於敲榜趨走,而賢與功 者不獲一施,吾甚惑也。」不知胥史之賢,優而養之,則 儒生「武士或所不若。」昔者漢有天下,平津侯、樂安侯 輩皆號為儒宗,而卒不能為漢立不世大功。而其卓 絕俊偉,震雄四海者,乃其賢人之出於吏胥中者耳。 夫趙廣漢,河間之郡吏也;尹翁歸,河東之獄吏也;張 敞,太守之卒史也;王尊,涿郡之書佐也;是皆雄俊明 傅,出之可以為將而內之可以為相者也;而皆出於 吏胥中者,有以也。夫吏胥之人,少而習法律,長而習 獄訟,老奸大豪,畏憚懾伏,吏之情狀,變化出入,無不 諳究,因而官之,則豪民猾吏之弊,表裡毫末,畢見於 外,無所逃遁。而又上之人擇之以才,遇之以禮,而其 志復自知自奮於公卿,故終不肯自棄於惡,以賈罪 戾,而敗其終身之利。故當此時,士君子皆優為之,而 其間自縱於大惡者,大約不過幾人,而其尢賢者乃 至成功如是。今之吏胥則不然,始而入之不擇也,終 而遇之以犬彘也。長吏一怒,不問罪否,袒而笞之,喜 而接之,乃反與交手為市。其人常曰:「長吏待我以犬 彘,我何望而不為犬彘哉!」是以平民不能自棄為犬 彘之行,不肯為吏矣。況士君子而肯俛首為之乎?然 欲使之謹飭可用如兩漢,亦不過擇之以才,待之以 禮,恕其小過而棄絕其大惡之不可貰忍者。然後察 其賢,有功而爵之祿之貴之,勿棄之於冗流之間,則 彼有冀於功名,自尊其身不敢丐奪,而奇才絕智出 矣。夫人固有才智奇絕,而不能為章句名教聲律之 學者,又有不幸而不為者。苟一之以進士制策,是使 奇才絕智有時而窮也。使吏胥之人得出為長吏,是 使一介之才無所逃也。進士制策網之於上,此又網 之於下。而曰「天下之有遺才」者,吾不信也。

《禁苛擾》
真德秀

「一、前在任日,曾坐條行下諸縣,應文引只付保司,不 許差人下鄉。如諸色公吏輒帶家人下鄉騷擾者,並 從條收坐,自後犯者懲治非一。」又鄉書等人每遇鄉 民收割,輒至鄉村乞麥乞穀,因人戶有訴,即將犯者 編配。及尉司弓手不因捕盜而多帶家丁擾害鄉村, 人戶亦屢曾懲治,是時田里間無一吏跡。今聞數年 以來,此弊復作,官司未有一事,便輒差人下鄉,縱橫 旁午,為害最甚。仰諸縣截自日下,更不許仍循前弊。 兼本州既不專人下縣,則縣邑亦豈應專人下鄉?若 公吏非承縣引而私往下鄉村,乞覓委知佐嚴加覺 察,務令盡絕。

《建白一十五事》
元·馬祖常

「一、中書省、樞密院、御史臺三府掾史雖職掌文書,亦 日佐大臣決理政務。伏請聞奏設立律學筭學博士, 命隨朝二品、三品、正流衙門吏人,欲求轉補三府掾 史者,就其所業於律學筭學博士之前應試,依科舉 差監察御史監試,吏、禮部知舉官,每一周歲試舉一 次,則三府有得人之實,下無躁進營求之私。試中之」 人,不必限其出身之高下,不中者發下本役,考滿不 得過從七品,仍預照會施行,則立賢無方,公道不偏。

《掾曹名臣錄序》
明·王凝齊

孔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愚謂自聖賢以至於凡 庶,其德遠矣;自割股以至勃磎,其行遠矣;自讓國以 至攫金,其事遠矣。由初而言,善惡之間不能以髮,而 其終之遠乃如是焉,獨不為習所移爾。習之移人,雖 豪傑之士有不能免者,而況於中材乎?此為人上所 以有教也。正德癸酉,予承乏南京戶部侍郎,抵任未 幾,大司徒胡公即有乞身之請,累月在告。予驟攝印 章而治財賦,陰觀諸司掾吏有知琴書可教誨者,因 錄我朝名士出於掾曹至顯宦者數人為一卷以示, 皆有勃然興起之色。乃知人性果不相遠,一脫故習, 至君子不難矣。有教無類,不其然乎?昔元好問曰:「自 風俗之壞,上之人以徒隸遇佐史,甚者,先以機詐待 之,廉恥之節,廢苟且之心,生頑鈍之習,成實坐於此, 而佐史亦以徒隸自居,身辱而不辭,名敗而不悔,甚 矣人之不自重也!吁!遇之以徒隸,待之以機詐,我固 不可以不自省。若自暴自棄而不自重,爾曹豈可以 不戒乎!」所錄自劉侍郎敏而下凡十三人,續有得焉, 則載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