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77 (1700-1725).djvu/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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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則在下,非但上之人好而欲取之,而下之人亦惡人之取之而不欲與也。人心好利,無有紀極,苟非在上者先謹其德,知義之可重而財利之輕,其不至專民之利而劫奪之也幾希。今焉惟德之是謹,兢兢焉以自守,業業焉以自持,知財利吾所好也,而民亦好之,吾之欲取之心,是即民之不欲與之心,不得已而取之,所取者皆合乎天理之公,而不咈乎人情之欲。如是而取之,則入之既以其義,而出之也亦必以其道矣。如是則是能與民同好惡,而以民心為己心,所謂「絜矩之道」 ,而治平之要不外是矣。

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 舒。則財恆足矣。

臣按:金履祥謂「《大學通章》以貨財為戒,而此以生財」 為言,何也?蓋財用國之常經,不可一日無者,苟徒禁其為聚財之政而不示之以生財之端,則異時國用不給,終不免橫取諸民,則是以理財為諱者乃所以為聚財之張本也。所謂生財者必有因天分地之源,所謂有道者必非管商功利之術,而究其所以為生財之道者,則生者眾、食者寡、為者疾、用者舒而已。天地間自有無窮之利,有國家者亦本有無窮之財,但勤者得之,怠者失之,儉者裕之,奢者耗之。履祥謂《大學》此四語,萬世理財之大法。臣竊以為《履祥》所謂勤、儉、怠、奢之四言,是又萬世理財之節度也。

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 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

孟獻子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 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 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 「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臣按:《大學》釋治國、平天下之義,諄諄以理財為言,豈聖賢教人以興利哉?蓋平之為言,彼此之間各得分願之謂也。何也?天下之大由乎一人之積,人人各得其分,人人各遂其願而天下平矣。是故天子有天下則有天下之用度,匹夫有一家則有一家之用度,天子之用度則取之民,民之用度將取之誰哉?居人之上者,將欲取于民也,恆以其心度民之心,曰:彼民之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子,一日不食則饑,一歲無衣則寒。彼之家計不可一日無,亦猶吾之不可一日無國計也。體民之心,反之于己,使彼此之間,各止其所處之分,各遂其所欲之願,無一人之不遂其生,無一人之或失其所,則天下無不平者矣。是則《大學》所謂絜矩之道,推極其理,即聖門所謂仁,所謂恕也。雖然,有其心,無其政,是謂徒善。是以願治之主不獨有理財之法,又必有理財之人。理財之法即所謂生財之大道是也。理財之人,所謂聚斂之臣,決不用焉。不用聚斂之臣,而行崇本節用之道,推吾所謂以心度心者以為取民之節度,僅足吾用而已,不分外以多求,不極欲以侈用,如是則上之人既得其分願,而下之人亦遂其分願矣,天下豈有不平也哉?抑考理財之說,昉之《易大傳》,而《大學》不言理而言「生」 ,何哉噫理之為言,有人為分疏之意;生之為言,有生生不窮之意;有以生之而財之源生生不窮;有以理之而財之流,陳陳相因,如是則在于民也無不足,而用于君也恆有餘矣。治平之道端在于此。朱熹所引陸贄、呂公著告其君之言,尤為切要。伏惟聖明留神玩味。

《論語》:子曰:「節用而愛人。」

臣按:帝王為治之道不出乎孔子,此言「愛之」 一言萬世治民之本,節之一言萬世理財之要。

《孟子》曰:「無政事,則財用不足。」

臣按:國家不患財用之不足,惟患政事之不立,所謂「立政事」 者,豈求財于常賦之外哉?生之有道、取之有度、用之有節而已。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請曰:「以為繭絲乎?抑為保障 乎?」簡子曰:「保障哉!」尹鐸損其戶數。

臣按:《繭絲》主賦稅而言,保障指藩籬而言,尹鐸之意不在賦稅,在乎藩籬,簡子知其意而從之,鐸守晉陽,損其戶數,其後簡子之子果賴其庇,然求其所以為保障之實,不過損民之戶數而已。夫國家所以為保障之固者,以其民戶之眾也,今欲其保障而乃損其戶數,何哉?蓋戶數日增則民間各自立門戶,取之既「多,役之復眾,力分而財聚,民生所以日耗,民心所以日離,往往生其怨懟之心而背畔也。今損其戶數,則一夫應公家之征求,餘夫營私家之衣食,生理既厚,感戴益深。惟恐上之人一旦舍我去而他人來不我恤也」 ,一遇國家有難,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