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77 (1700-1725).djvu/85

此頁尚未校對

封禪。築建章,起柏梁。諸心溢志之事,沓然并興,而 弘羊、孔僅之徒,又以《掊克》濟其貪,故天下病也。夫文、 景以前,國家新造,何如建武之承平,干戈初戢,公私 俱困,非有累世之積,紅腐貫朽之遺也。當武帝時,天 下財賦倍于曩日,阡陌之長,閭左之豪,乘堅而刺肥, 非若將相牛車,天子不能鈞駟之貧。自公卿大夫至 于牧圉,咸自愛而重犯法,「無吳、楚、七國之難也。北極 流沙,南暨珠崖,稽首稱藩,賓于漢廷,又非有外阻聲 教,不奉貢賦之邦也。然高、惠、文景用以富強,而武帝 大困,幾為亡秦續也。」斯亦足發明理財得失之大端 矣。故二史氏所論著,雖詳簡不同,然皆反覆咨嗟,深 咎帝之失計,而傷漢業之衰云。試縷分而陳之,如江 淮蕭然煩費也,以招來東甌,事兩越,故百姓抏弊,巧 法也,以開西南夷,置滄海郡,故大司農陳藏錢經耗 也,以遣大將軍擊胡,故議令民買爵及置武功爵也, 以捕斬首虜多賜予不給,故令封君以下差出牝馬 也,以郡國治馳道,設供儲,以備封禪,故置農官沒入 郡縣田也,以修昆明池故,又其甚者築衛朔方而費 數十百巨萬,迎渾邪王而費百餘巨萬,穿漕渠未就 而費巨萬十數,封泰山賞賜而費帛百餘萬,金錢以 鉅萬計,總帝之所用。令節儉之主可百世而不能盡, 而帝以數十年耗之。及其匱乏,則出于一切之術,以 牢籠其民耳。《管子》有言曰:「下令於流水之源,使民於 不爭之官。不為不可成,不處不可久。」夫《管子》於理財 家言業稱卑卑,乃其說猶若是,彼即未云利道,庶幾 整齊之矣。如帝是爭之也,愈爭而愈紛,愈紛而愈竭, 蓋至於楊可、告緡置平準于京師,而其術窮矣。故愚 讀二書,見其歷歷指次,則深嘆遷、固之良于史也。或 者謂遷論盛衰之數,由于事勢相激,其說非是。固云 不加賦而用足,似涉于諛。又《平準》所載富商儲物待 急,輕賈收賤取貴,名與實戾。而永光之罷常平,元始 之議井田,皆當時舛計,固又何取于易食貨之名而 敘之?以此為二史病。不知遷書中于鬻爵拜官,嚴刑 酷誅,不啻詳之,彼蓋有指也。若固論食貨之大原,則 本之聖王制賦分田,各有定則,上無過取,下無過供, 此可不謂帝之藥石哉!雖然,猶有說焉。遷之言曰:「安 寧則先本絀末,以禮義防乎利。」固亦云:「殷、周之盛,要 在安民,富而教之。」此尤知本之論,《周官》理財之旨歟。 嗟夫!世之人亦未可言史之失,自遷、固始也。

《理財必本經術疏》
吳執御

職靜觀今日國勢民情,無如理財為急。今諸臣為苟 且之計者,無不謂此時多事,勢不得不出于權宜。職 耳目孤陋,不能遠引唐虞三代,請舉祖宗朝多事者 一折之,可乎?職考永樂初年,承廢弛之後,府庫空虛。 一時賜賚功臣,大封親藩。而又招集諸儒,編輯《大典》, 未幾而有安南之役,有營建京兆宮殿之役,費以萬 「萬計,而戶臣夏原吉殫力經營,未嘗告乏,豈今日之 多事有踰是乎?」今諸臣為權宜之說者,又無不謂此 時民窮財盡,勢不得不出于苟且。職竊謂天下之民 未嘗窮,而天下之財未嘗盡也,惟主計者自為窮之 盡之之計。剜肉醫瘡,去皮附毛,令比屋脊脊嗷嗷,府 事之所以日虛,泉流之所以日竭也。職耳目孤陋,亦 不能遠引唐虞三代,請以幼學所聞,質之祖宗已行 故事,與諸臣一商確可乎?職聞之《仲尼》曰:「生財,曰節 用」,此兩言者,已略盡理財大端矣。屯政、鹽法,生財之 大者,諸臣業已言之,皇上業已行之,臣固無容贅。臣 考祖宗時,有曾泉者,為汜水縣典史也,蒞事已勤,然 督農事、稽女工,時歷「鄉村,率民墾荒田以恢穀麥,伐 林木以贍財貨,無牛具無紡織具者,皆設處借之。行 之三年,官有積貯,民無貧乏,以其羨餘造船以備儹 運。夫官至典史,微矣,殫心殷阜之效如是,典史以上 何官,不可倣此以自效乎?」陳壽之之巡撫延綏也,開 邊耕耘,架梁採木,不期月省費二十七萬。葉盛之巡 撫宣「府,修官田之法,墾田積糧,以其餘歲補戰馬一 千八百餘匹,修屯堡七百餘所。」此兩臣者,治兵非不 稱雄,而其理財又如此。凡為巡撫者,若邊若腹,獨不 可倣此以自效乎?至劉大夏之治淮、鳳民饑,奏裁光 祿供辦也,歲省費銀錢八十餘萬。趙璜因正德中歲 派料價過濫,遂取弘治前成例而裁之也,「所省歲費 亦不下數萬。」夫國家之經費有限,而漏卮影沒,漸生 其中。主計者苟留心撙節,此二者非其標準乎?蓋泉 流之通于天下也,與天地並行不息,而無一塵一忽 不灌輸于斯民者。故巡撫以下、典史以上,無一臣非 皇上保民之人,即無一人非皇上理財之人。為計臣 者,當大宏經術,以急濟時艱為生為節,務與諸臣實 實求所以補救之方。區區職愚,謂大約以固本厚基 為至計,以酌盈濟虛為權宜。職知九州之大、四海之 廣,皆環拱以作皇上外府定無有憂不足者矣。若夫 加派、捐助、搜括者,職竊不能無議焉。加派一節,皇上 原以不得已之心而姑行之。其停止近或在一年之 外、遠或在三年之中,職似可無言。然必不可不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