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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稱趙過始教民牛耕,牛耕之利,自趙過代田始。前 乎此者,晁錯募民耕,實塞下,廬舍蒺藜之具靡不備; 後乎此者,充國上《屯田簿》,器用橋亭之物無不詳,獨 不以牛為急者,蓋牛耕之利未聞也。嗚呼!三代井田 之制行,而天下有惰農,後世阡陌之法行,而天下無 惰農,其教牛耕之力歟不可以不辨。

農政全書

《農本》

《王符》曰:「一夫不耕,天下受其饑;一婦不織,天下受其 寒。今舉俗舍本農,趨商賈,是則一夫耕,百人食之,一 婦桑,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供之?」

《重農總敘》

馮應京曰:「昔黃帝畫井分疆,依神農耒耨之教,導生 民之利,稼穡為寶,所從來矣。堯謹授時,禹勤溝洫,稷 播嘉種,弘配天之烈,而《邠風》陳詩,于耜舉趾築場納 稼之間,王化基焉。」《周官》:「體國經野,安擾邦國,辨以土 宜,分為井牧。有徑畛涂道以正其疆界,有溝洫澮川 以宣其水澤,安甿以田里,利甿以興鋤,勸甿以時器」, 任甿以疆宇,而帝王所為「因天規地、率育群生」之良 法,於是乎大備。秦開阡陌而井制廢,漢去古未遠,文 帝有其時而不為;唐太宗銳意復古,可為而無其臣。 新莽非其人,周世宗非其時,而王道卒不可復矣。三 代以後,善法古而師其意,唯是皇祖二百年來,籍餘 烈以休養,庶幾登乎上理矣。而邇乃財殫民窮,誰獨 無根本之慮?《書》不云乎:「法祖攸行,皇祖宵旰。民依垂 憲」,萬世芳躅,固班班可述也。而列宗踵武恤民,亦各 有懿政在。謹用揚勵,綴以諸臣末議,備考鏡焉。繄我 太祖高皇帝天縱聖神,憫元政之昏虐,目擊群雄無 救民者。親提一劍,拯元元於水火,諸艱凶疾阨之苦 業,身嘗在田間,復與眾英賢深究民生利病,故注意 於農事者獨詳。渡江初,即以康茂才為營田使,諭之 曰:「比兵亂,隄防頹圯,民廢耕作,而軍用浩殷,理財莫 先於務農,故設營田司,命爾此職巡行隄防水利之 事,俾高無患乾,卑不病潦,務以時蓄洩,毋負委托。」已, 又以茂才所屯田積穀獨充仞,而他將皆不及。申令 各督率軍士及時開墾,以收地利。又下令:田五畝至 十畝者,栽桑、麻木棉各半畝,十畝以上倍之。有司親 臨督勸,惰不如令者罰。謂中書省臣曰:「為國以足食 為本。大亂未平,民多轉徙失本業,而軍國費悉自民 出。今春和時,宜令有司勸農事,勿奪其時,仍觀其一 歲中之收獲多寡,立為勸懲。」吳元年冬祀圜丘,世子 從,上命左右導之,遍歷農家,觀其居處飲食器用,還 謂之曰:「汝亦嘗知吾農民之勞苦至此乎?夫農樹藝 五穀,身不離泥塗,手不釋耒耜,而茅茨草榻,麤衣糲 飯,其以供國家經費甚苦,故令汝一知之。欲汝常念 農勞,取用有節,使不至於饑寒也。」上自舉義旗以來, 兵革倥傯,百務草創,未遑「獨計,所為敉寧吾民,以厚 其生,蓋不啻勤摰如此矣。」比登大寶,洪武元年,即詔 遣周等百六十四人往浙西覈田畝,經理,以實聞,毋 妄有增損,為民病。二年二月,上躬享先農,以后稷氏 配,遂耕籍田於南郊。又命皇后率內外命婦蠶北郊, 供郊廟,衣服如儀。自是歲為常。是歲五月,駕幸鍾山, 由獨龍岡步至淳化門,乃騎而入,謂侍臣曰:「朕不歷 農畝者久,適見田者冒烈暑而耘,心惻然憫之,不覺 徒步至於此。農為國本,百需皆所出,而苦辛若是,為 司牧者壹嘗憫念之乎?」三年,以中原久被兵,田多荒 蕪,命省臣議計民授田,設司農司掌其事。夏久不雨, 乃擇六月朔四鼓,帝素服草履,徒步詣山川壇躬禱。 設槁席露坐,晝暴於日,夜臥於地。皇太子捧榼進農 家食,凡三日。已而大雨霑足。中書省臣奏言:「太原等 衛屯田宜稅。」上曰:「邊軍勞苦,能自給足矣,其勿徵。」四 年興廣西水利,修治興安縣馬援故所築靈渠三十 六陡水,可溉田萬頃。已,又命工部遣官往廣東買耕 牛,給中原諸屯種之民。有司考課,令必書農桑學校 之績,違者罰。聞士卒有饋運渡遼海溺死者,終夕不 寐,乃命群臣議屯田法,以圖長久。十四年,上加意重 本抑末,下令農民之家,許穿紬紗、絹布,商賈之家,止 許穿布。農民之家,但有一人為商賈者,亦不許穿紬 紗。著《大誥》,言:「古井田於官,驗丁給民。士、農工各有專 務。商出於農,貿易於農隙。朕思治窮源,與民約告,凡 鄰里互相知丁,互知務業,絕不許有逸夫。」二十年,上 又念民貧富不均,富者畏避差役,往往以田產詭寄 飛灑,奸弊百出,有司至莫能詰,而貧者益困。乃遣國 子生武淳等隨所在稅糧多寡定為九區,區設糧長 四人,集耆民履畝丈量,圖其田之方圓、曲直、美惡、寬 狹若丈尺,書主名及田四至,如魚鱗相比次,彙為冊, 謂之《魚鱗圖冊》。上之,而經界於是乎始正。先是詔兵 興來,所在流徙所棄田,許諸人開墾業之,即田主歸 有司,於附近撥給耕作。不聽爭,惟墳墓房舍還故主, 不聽占。已,又詔陝西、河東、山東、北平等處民間田土, 聽所在民儘力開墾,為求業,毋起科。二十一年,戶部